这人也可能是熬夜熬傻了。
但……高易羽不禁想到,如果没有自己——而是从历史的某处,抓一位拥有和安·菲文同样地位的吉他手来替自己,那单纯作为听众的自己,写出去的赞誉恐怕比这要夸张百倍。
不过,那样的吉他手存在吗?
也许……历史恶魔——不,三全音恶魔,德利多利本人来呢?拥有双重头衔,自诩深爱音乐,又充满魔力的这位怪物……
“总之,由衷期待下一曲!我先不打搅啦!”
客套一番后,高易羽挂掉了电话,刚刚的想法只留下余韵,淡淡散去了。
……
家里没别人在,但不用问也知道她们在哪里。
高易羽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不是蘑菇)后,也打算去录音室露个脸……虽然最近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但去练琴也好。
在家里练琴其实也不是不行,只要戴上耳机或者不插电……但既然有地方可以,那还是去录音室痛痛快快,让音箱可以不必压低嗓门。
好,出门——
不对。
她意识到自己外表还挺糟糕的,昨天睡在沙发上搞得衣裤满是皱褶,嘴上怎么还有口水印……唉,这可配不上是与她们同行的吉他手。
虽然嫌麻烦,但高易羽还是打理了一下外表。
印着意义不明墨水色英文的白t恤外,套了件小尺码的天蓝色夹克。
漂白、有损痕的修身牛仔裤被卷起裤脚,离靴子还有一圈肌肤的距离。
高易羽又将乱糟糟的长发用头巾卷藏,便拎着电吉他踏上了懒散的晨路。
“——搞这么飒干什么,还想再勾搭几个美少女?”历史恶魔是看不下去了,“哎,你就造作吧,回头率搞那么高干什么……”
德利多利的抱怨,从高易羽的胸口传来。
那枚价值不菲的金币,其实刚才也被高易羽做成吊坠,用牛皮绳挂在脖子上了。
她没几件饰品,所以就就地取材。再加上老是把德利多利寄居的金币放在口袋,每次都会提心吊胆,觉得不小心弄丢了——于是就做了这么条金币项链。
高易羽只是乐呵呵的笑着,没有理会德利多利,也并未理会街道上相遇行人,那些充满惊叹的目光。
渐渐,她拐到人气淡泊的街道,抵达了录音室,那座教堂十分显眼。
只有靠近了才能发现,在越来越葱郁的植物之间,世界上最好的音乐正在鸣响。
对高易羽来讲,那是充满亲切感的东西。
在演奏正好停下时,她推开了门,爽朗的打了个招呼:“早。”
然后她亲眼看见,贝斯手和键盘手本来十分融洽在即兴合奏,却因她的到来,而一起低下头、目光游移,在夹杂一丝奇妙尴尬的空气之中,小声应了一声“早安”。
但当她们抬起头,才发现平常不修边幅的吉他手,今天像是吃错药般打扮了起来……
“搞那么尴尬干什么,还玩不玩音乐了……”德利多利又嘀咕了一句。
这才将气氛拉回现实。
达芙涅从后台走了出来,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高易羽,呢喃着“菌子给她吃开窍了”之类的失礼内容。以及——
“抱歉,昨晚给了你一点奇妙的体验。”
高易羽倒是大方:“拜你所赐,摇滚乐队就以合法的方式,完成了它必将经历、也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不说这个了,今天有什么事要做吗?”
“还是贝斯手的录音,已经到尾声了,其实以安的水平,都可以一次过。”达芙涅咬牙道,“但美好的贝斯声总会引发共鸣……”
“噢,约安妮丝会忍不住跑去与之合奏。”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熬夜了一晚上,也没能把东西录完——现在你把约安妮丝按住,应该不要多久就能录完,到时候一起发给唱片公司让他们去做母带即可。”
约安妮丝听着二人的闲聊,自觉跑到高易羽身边,毕竟接下来要被按住。
达芙涅又说道:“我还收到一封邮件,是那个国家政府外交官的行程……”
“嗯,要来谈我开的那个条件。”
“……行——但不告诉我具体内容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高易羽敷衍道。
“还挺神秘的,那我就不问了——但另一个问题来了。”达芙涅看了看周围,嘲笑道,“不管你们要商量啥奇怪的事,人家尊贵外交官千里迢迢跑来找你面谈,你要怎么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