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与回忆构筑的光彩,一点点流入高易羽的脑海。
那是……安·菲文的心路历程,关于那个魔法的。
起初,是她的旅行——她旅行到了一个莱线节点,守护那里的人是弓箭手,为了能让每一箭都命中敌人,守护者便从莱线之中借用地球的魔力,演变成了这个操纵距离的魔法。
而在安·菲文的手里,这并不仅仅成为了操纵物理距离的东西。
她既可以用这魔法横跨大洋,抵达天空。
也可以用其延长美好时光,使其离枯萎之日变得遥远。
当然,主要被用来缩短与世俗的距离,可以使自己没有存在感。
如果她想,也可以反向使用,成为一切的焦点。这是个很奇妙的魔法——高易羽完完整整的经历了安·菲文学习、使用的一切,进而,掌握了它。
但仿佛是一种因果,当高易羽确信自己掌握魔法,达到了目的之后,那些回忆便淡去了。
即便高易羽想,也无法再将它们写入新的空白回忆乐谱。
高易羽摘下口罩和墨镜,将面庞无保留的展露出来——司机从后视镜好奇的瞄了一眼,但很快便不在意了。因为高易羽以魔力,拉远了这一切的距离。
“好珍贵的魔法……感谢。”
“这只是我能回报您的些许,希望,您永远也不会拉远与我之间的距离。”
“那么复杂的操作,我搞不来。”高易羽自己也笑了起来。
……
如果高易羽想,那抵达目的地,也仅仅是消耗些许魔力即可马上办到的事。
但她们只是换乘火车、登上飞机、如所有旅客一样经历时间。
当然,也经历苦涩——
“有没有……治晕机的魔法……”高易羽满头是汗,面露难色,躺在头等舱豪华的椅子上。
头晕、心悸、反胃。本来美味的飞机餐和甜点,现在像是诅咒一样,在无时无刻的告诉高易羽“吃我?消化我?这就是我们的痛苦!”
高易羽本人则已经像个死人了。
但安·菲文其实也一样:“我……我很后悔没学。”原来……她在这方面也不咋地,“我曾经历无数浪花,在古老的航行里见证岁月!看来是隐居一千多年的问题……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晕交通工具了。”
她似乎想证明自己不是软柿子,对抗得了气流,但说得越多,情况就越糟糕。
“唔……呜——”
当颠簸平静了些,她俩就那么满头是汗的,用魔法吃力控制着反胃——到真反胃出来的距离,最后终于找到诀窍,控制了晕机到我自身的距离,又立刻满血复活。
并相视一笑——毕竟她们对魔法的掌握熟练度,是一模一样的。
“空姐!加餐!”
……
而她们散去魔法,只是拥抱了落地时,异国他乡的风味,以及清晨阳光和风。
对于安·菲文来讲——这有点像是过往三千年里,时间旅行者和永生的自己,曾经历过的那一次次偶遇。
像是一眨眼之后,吟游诗人的美貌便会消散,然后需要再苦熬百年。
但她眨了眨眼——心爱的人还在。
高易羽正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因为正好走过一个浑身喷香水的老外,臭死了。
像是想品味这份珍贵,安·菲文合上眼,等了几秒,才再度睁开——高易羽不见了。
但转头后又出现,吟游诗人似乎去看正好路过的一位金发美女了,尤其是盯着对方的胸。回来后,吟游诗人盯了盯自己的,颇为深奥的说了句“男性特征”,似乎在怀念往事。
吟游诗人始终都在。
安·菲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在她的心与灵魂里回荡。
她下意识的,想将此时此刻记录在回忆乐谱中——可没必要了。
往后,这份心情——依然会常驻吧。
“走,办完手续了。”
“好。”
离开机场,高易羽像是安排好了一切,又带她远离了所有小偷和坏蛋的距离,上了辆不错的车。二人闲聊着异国的歌,闲聊着乐队的歌,还有彼此。
向着高易羽——安·菲文说了许多天气的事,还有大海。
树、行人。
手机、建筑、风中夹杂的气息与以前相同、晕车、红绿灯、行人的背包和相机。
但安·菲文只是在说——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