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着《历史》之书。
“现在,只有我是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东西了,这就是您曾相伴的孤独吗?”
魔力与鲜活的文字,以不同方式记载着浩瀚无边的历史。
可真正的时间最前沿,则是一切历史都暂时抵达不了的地方。
她让其中一页停了下来。
那一页位于历史中后段,比起其他的一切,似乎都要魔力浓郁。
上面记载着简单的、有力的文字:于此,非凡的缔造者,以魔力共鸣自身的信仰,创造了所有。
德利多利凝视着它们,思考着念头。
在被召唤出来时,在跟主人的闲聊时,他曾提到过约安妮丝这个名字。德利多利知晓这个人,尤其是,在拥有了历史的权柄之后。
她——音乐之母,最伟大的登峰造极音乐家,以魔力真正意义上的改写了现实……说不定——能再改写点什么,来挽救这被流行乐浸泡到将要毁灭的、被作曲者本人讨厌的世界。
再然后——德利多利有个想法,决定去试试。
她呼了一口气,将烦恼与不安丢掉,轻轻挥手,向小憩的高易羽暂别。
向着一切非凡被缔造而出的夜晚——德利多利旅行了。
先去拜访一下,史上最伟大的音乐家吧。
……
不过,三全音恶魔知道自己的名头,是意味着不和谐音程的。
要是以这个身份出现,大概会让约安妮丝不悦。毕竟人家正在弹奏历史最杰出的音乐,正在创造神明,那一定是无比美妙的东西。
所以德利多利模仿着主人曾说过的,为自己也换了个称号。
不是流行乐恶魔——因为高易羽本人只觉得这是讽刺。
而是,历史恶魔。这是高易羽的音乐与世界沟通后,被时间认可,才被允许拥有的权柄。
作为未来,最杰出音乐家的仆从,德利多利选择用“历史恶魔”的头衔,前去拜访约安妮丝。
可是——
那是出乎意料的、热闹的夜晚。
正如历史所记载,那是一座位于宁静城边的小教堂,有一台度过漫长岁月的小管风琴。
而此时寂寂无名的管风琴师,应该就在里面进行演奏——如此想着,德利多利靠近了教堂,准备聆听一下这神圣伟大的管风琴,看看自己这个原初的恶魔,能不能和据说曾显现过的至高神掰掰手腕。
她也做好了逃离的准备,毕竟高易羽辛辛苦苦捏个自己不容易,搭在这还把历史权柄丢掉的话,他可就真的完犊子了。
起初,德利多利先是在教堂外往里看。
但彩绘玻璃纯度太低,而且经年累月之后变得脏污,她什么也看不到。
并且,也还没有听到音乐。
作为好歹也是三全音的恶魔,德利多利当然知道管风琴动起来是什么样。
于是她又跑到鼓风机应该在的那个区域,如果约安妮丝要准备进行管风琴演奏,这里会有信徒或村民或是教堂的人,在帮忙配合着使用鼓风机——但这里寂静一片,甚至……鼓风机好像都是坏的。
德利多利纠结了好一阵,搞不清情况,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头走了。
她当然没敢选择走正门,只是像烟雾一样,从砖墙和石料的缝隙间飘了进去。作为恶魔,这种活当然还是会的。可预想之中的众神开会,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一切都很安静。
只有一点淡淡的烛光,微弱的、摇曳在观众席。
劣质牛脂燃烧时的气味,夹杂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教堂里。
而手捧那盏蜡烛的人,就坐在第三排靠外的位置,安静的合着眼。
……是约安妮丝——德利多利甚至能看到一点点她的历史。
那被烛光映照,忽明忽暗的脸庞还很年幼,漂亮、冷清、虔诚。
但她看起来状态不好,既像是困了、又像是失眠,或是没有食欲以及无法进食。一切能在生活里击倒正常节奏的哀愁,似乎都萦绕着她。
德利多利看得更加仔细了,因为就是眼前这一幕、这个人,缔造了那些属于神的非凡。
但历史……是如此演绎的吗?德利多利仍然一头雾水。但她不会怀疑自己主人赠予的《历史》之书,也不会怀疑自己的使用方式。
历史恶魔藏于角落,静静窥探、静静等待历史。
如今——约安妮丝·塞巴丝蒂安·巴赫,是在向什么祈祷吗?因为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