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身边的同行者。
“克桑蒂佩,你帮我找找——”
“找什么?”
但忒奥多拉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因为即便借由这位同伴的眼,找到了父母,在这里挥手致意或是高声呐喊,也不会传达到他们那儿,所以毫无意义。
更何况,这家伙还在吃东西……那是腌制肉片和熏鱼片,夹着一点点香料碎片,用油卷起的麦饼,是他们上山路程的一日口粮。
忒奥多拉也想要一点——但她放弃了,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同伴,是位十足小气的女孩子,还因为离目的地不远了。到了那里再吃,会更开心一些。
“怎么了?又想那么多吗?”克桑蒂佩一边嚼着,一边问。
“没事。”
“有事就说出来,无论多小的都没关系,我觉得烦了会说你烦,那时你闭嘴就行。但更烦的是你把什么都藏在心里,半句话都不说,却自己在那想这想那。”
忒奥多拉不言不语的上了路,只是对立刻跟上的同伴小声嘀咕:“……明明跟我同岁,你也没读过书,却好像能说出很有含义的话。”
但克桑蒂佩一点也不在意。
当太阳的光偏了几度时,她们总算抵达了目的地。
那是这座山的高点。
也是流淌山泉,植被最为丰饶的地方。
草像毯子一样,批在这山丘之上,其中装点满了五花八门的花与植物。沿途的树木更是繁茂,以至于这里靠海而生的人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捡拾枯枝。
她们吓走了些鸟儿——也听得到泉水流淌的淡音。
那种仿佛伴随甘甜的声音,勾动着饥且渴的女孩子,和咸苦的波涛声截然不同。
“说起来,克桑蒂佩,你知道为什么山泉会从这里开始向下流吗?”
“不知道,但它既然存在,就有其道理,可能就像我的心情。”
“……不理解你在说什么——嗯?”
动物们也会自然的、遵循本能的,来聚集到一汪泉眼旁。但偶尔,这些动物间会有罕见的物种。
比如——某位旅人。
起初,忒奥多拉和克桑蒂佩,并没有理解眼前的景色是什么。
她们只是见到了一位大她们几岁的少女,在泉边的石上半躺着。
因风、因阳光、因凉爽而一脸惬意。
少女有着黑色的长发,细长睫毛下闪亮的黑眸……她来自哪里?
她穿着从未见过的轻薄衣物,将其之洒脱与甜美装点得淋漓尽致。
以及——乐器吗?
可更奇怪的是,她的肌肤、她的手,没有因哪怕半点的辛劳,而积累出贫穷的痕迹,她就如婴儿一样完美无暇,其存在感却比这丰饶山丘还要强烈。
忽然,少女发现了拜访此处的她们,或者说,她才是不属于这里的旅人。
“你们好。”少女用她们听得懂的语言开口了,笑意盈盈。
“……你好。”忒奥多拉试着回话,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像是无法直视耀眼的她。
“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毁灭你们的城邦,或是终结你们的文明,我只是随处可见的吟游诗人——和我们的同伴一起,在这里歇脚聊天,然后准备合奏点什么,再找几位听众。”
同伴?聊天?
忒奥多拉与克桑蒂佩面面相觑,不是很理解。
因为在她们看来,眼前的异乡少女,就是这儿唯一的存在。
可奇怪的是,自称吟游诗人的少女,站了起来,向她们介绍起空气。
“这位是我们乐队的主创灵魂,她身兼数职,但总的来讲是键盘手——键盘乐器是一种很久以后,才会出现在你们文明当中的东西,它们靠击打琴弦而发出声响。”
“……”像是所谓的键盘手行了一礼般,空气里诞出如此的氛围。
忒奥多拉与克桑蒂佩不能理解,却无法说出“那儿有人吗?”般的问题。
接着,吟游诗人指了指更低矮的地方:“这位是我们的主唱。”
还有身旁、比她要高一些的空气:“这位则是鼓手。”
最后,吟游诗人指着自己:“我是吉他手——你们呢?”
忒奥多拉与克桑蒂佩再一次打量起彼此的脸色,似乎觉得这是神话般的奇遇,又有一种遇到神经病的感觉,还是说这是做梦?但没办法,这位少女的声音举止,都像是充满魔力,能诱惑人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