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易羽扫了一眼,那并非是录吉他时的设备状态,反而像是要进行人声录制了。
录音室的声学细节,和之前有一点区别,音箱们也被搬到了不占地方的位置。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个箱子,用来给身材娇小的女神垫脚——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您要一展歌喉了?”高易羽不禁问。
“嗯,既然有人在动歌词,那么写好多少就唱多少——托你的福。”
“……托我的福?”
达芙涅又转了回来,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那把椅子不是外行,并不需要我们教它读谱,所以很简单的来讲,你的灵魂所共鸣出的它们,为乐队帮了很多忙,因此作词那一栏,实际上可以再写个你的名字。”
“……不错不错。”高易羽这才发现,好像的确如此。
虽然昨天抓来的作词者也好,以前就在的鼓手也罢,都是凑数的,但又确实都是自己的灵魂所共鸣而出的产物。倒不如说,从一开始的德利多利,那位历史恶魔也是如此。
因此,达芙涅眯笑着:“那身为这些音乐仆从主人的您,天才如您,想必是很希望把专辑做完吧?”
“当然。”
“那第四曲——也就是终曲,进度如何了?”达芙涅笑意更深了。
这让高易羽噎住喉头,里面本该有的话语也被挤兑回了肚子。
这是自己的工作吗……她都忘了。
“我……”她试着推让一二。
但达芙涅仅仅是平淡着脸,如此向她说:“这是你的故事,当然要由你来画下句号。”
“……我的故事吗?”
“不然呢?你戴着的金币通往的未来里头,还有需要你决定的东西。听好了,这个世界该如何向前,该走到哪儿——都是由你所决定的。”
讲到这,达芙涅补充了最后的话。
“而你自诩为玩音乐的,那么要做的事就很简单,去为我们的专辑,为你的故事,为此时此刻的历史……写一首终曲。”
就这样,高易羽被赶走了。
在她能将终曲掏出来前,这里将不对她开放,希腊女神是认真的。
没办法,高易羽只能先坐在休息室,思考接下来的路要咋走。但心思却很快被门缝里传来的,极其微小的试音声吸引。
那虚渺的、古老的、童稚却优美无比的嗓音。
想在终曲时,唱出怎样的词?
……
现在——
高易羽不是穿行历史的旅人,不是赖在家里的废人。
不是拿起吉他的音乐人,也不是和女孩子缠缠绵绵的罪人。
而是思考着终曲的,将写完一切的定调人。
……
为了心无旁骛,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想写点什么。
但回过神来,自己只是睁着眼,眺望流云。
借来的笔记本电脑敞开在那,笔帽没摘的笔与记事本,则空无一字。
大脑漫无目的,什么也没装。
“写不出来。”
她虽然想试着哼点音乐,来让自己找到某种开头,进而引申出浩瀚的、可与约安妮丝匹敌的音乐,然后顺利交差——可办不到。
虽然曾经的她也算个创作者,事实上也自己写过很多东西,但遇到约安妮丝,作曲的事全被她承包之后,高易羽便已经脱离作曲状态很久了。比起编织音符,她更是一名专注的吉他手。再回去……很难。
现在,她的意识轻盈无比,即便是发自内心的努力,伸手去抓住念头,让它回到作曲的节奏里,也会不经意间便飘走,留下的只有胡思乱想和空白。
不经意间,一个小时过去、两个小时过去。
虽然涂涂改改,但笔记本电脑与笔记本,上头本质上什么也没有。没有灵感支撑的创作,只是写出一些拼凑的、徒具其表的东西,它言不出任何一物。
唉,约安妮丝究竟是怎么写出那些东西的?高易羽意识飘离的大脑,仅仅思考着这一点。
她干脆戴起耳机,听起自己喜欢的那些东西——
“e on you raver, you seer of vind i'm still the child,cos the only thing mis direction”
然后沉浸其中,觉得什么都很美妙,都能打动自己。如果以它们为灵感扳机……但又不太对。没有任何一首曲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