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姐妹的亲昵,濑户女士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却是那遮掩不住的落寞。
她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走到一旁的茶几上,端起茶叶,倒入杯中,随后,灌上满满的热水。
中国式的,又或者是中国西南,某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里边,特有的泡茶方式。
十年的时间,太过漫长了。
漫长到足以能在曾经相濡以沫的亲人之间,构建出一堵厚实的围墙。
就好像此时的绫濑家三兄妹,与她们的母亲。
屋子的里间。
愁哥蹲在一旁,抽着烟,早些时候,他的烟瘾极大,后来在与惠姐交往的时候,就已经戒掉了,现在吸起来,竟是隐隐有些不太适应的感觉,咳嗽连连,却又止不住的抽。
一只烟很快燃烧殆尽。
他站起身来,试图点燃第二只。
苏己走向前去,一把摘下他嘴边的香烟。
“哥,别抽了。”
老实憨厚的愁哥挤出一个笑脸,轻声道。
“苏己,妈她……”
他想解释些什么,却已经被苏己出言打断了。
“哥,你是笨蛋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愁哥,苏己却是愈发愈愤怒起来。
“我不知道她昨天晚上跟你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哥,我知道,你疼我。在他们不在的这十年中,不管是碰到什么,好的事情,你就第一时间想到我,好吃的先让着我,衣服也先给我添,就连同一条秋刀鱼,你也将最好吃的,肉最多的部分留给我。那时候的秋棠常常说你偏心,我不敢吭声,因为我知道,你就是疼我。”
愁哥憨笑,没有吭声,而是低头弯腰,寻起刚刚被苏己掐灭的烟头,找了半会儿,终于找到,像是捡到宝贝似的,又再次放入嘴中,点起火。
苏己咬了咬下唇,看着愁哥嘴角边上忽明忽暗的烟火,心底控制不住的,涌现出一丝丝苦涩的愤怒。
“哥,在我们家最辛苦的那几年里,他们又在哪儿?”
愁哥继续蹲着,深深吸了口烟,随后又吐出,他似乎害怕去看自家妹妹那张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青的面旁,始终侧着脸。
过了很久,才缓缓站起身子。
“你跟我过来。”
……
客厅的小柜子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僻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正前方摆着一个檀木制成的盒子,前方,着是碗装的一小撮米,上边立着三柱香。
墙壁的正中央,贴着一张黑白色的人物肖像图。
照片上,是个帅气逼人的中年男子,他笑得很开心,一对洁白的牙齿,就这样咧了出来。
只是不管笑得在怎么灿烂,这一抹黑白,就意味着,阴阳两隔。
苏己呆滞的看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了。
只见上边书着三个大字。
绫濑,优。
她们的父亲。
“怎么?回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扭动着僵直的脖颈,低声问道。
回答她的,却是濑户女士,她直勾勾的看着神台上边的那张照片,轻声呢喃。
“癌症,胰腺癌。”
“就在《狐之魔女》拍完的那一天,确诊了。”
苏己抬头,肩膀微微颤着,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愁哥身上。
“你早就知道了?”
愁哥嗯了一声,眼神有些飘忽。
濑户女士自嘲一笑。
“其实嘛,咱们家也不至于穷到这个程度,就算因为你的偶像梦想,也不过堪堪是将,这么多年的积蓄败光罢了。”
濑户女士顿了顿,缓了一缓,又说:“在病症确诊的那天,就已经是晚期了,就算花费巨资去治疗,也不过是延续三五年的寿命罢了。”
讲到这儿,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治疗,能有三五年的寿命,不治疗,就是三个月。”
“那个时候,我坚持要治。因为我知道,如果换作是我,患了这种病症,那个男人,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为我治疗,这就是我所认识的他,也就是你们的父亲。”
回忆最是伤人。
濑户女士眯了眯眼睛。
“可是,我发现啊,就算我和他相识已经有了数十年,但是我啊,还是不了解他。”
“就在筹集够了治疗费用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