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仰望着如她眼睛一般湛蓝的白天,终于,她还是微笑着叹了一口气,看向了玉露。
思绪回到了五年前,那一段她一直在逃避的时光。
炎历2016年,天朝爆发了一场疫情。
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席卷了整个天朝,超高的传染率和致死率,使它成为了全国人民的噩梦。
作为岛屿的樱花省虽然远离内陆,但也不能例外,很快便出现了大量病例,岛上每天都有新的感染者,所有人戴上了口罩,居家隔离。
在那段非常时期里,全国上下同舟共济,齐心抗击疫情,平日里最不安分的不良界各方势力都签署了停战协议,禁止聚集活动。病毒在三个月后得到有效控制,一年之后每个月的病例新增达到个位数,两年后,病毒已经几乎销声匿迹了。
这些,都是落小路后来从身边的人那里听来的。
因为,落小路空白的那段记忆,就是在疫情最初爆发的那三个月当中。
那时候的落小路才12岁,虽然还只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小萝莉,但是那会的她已经是虎派的不良少女了,而且刚刚当上了落小糖的姐姐,各种经历让她的思想变得非常早熟,小小年纪的落小路,早已经脱离了同龄人的纯真。
在最初那会,落小路并没有意识到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为医生的爸爸妈妈开始每天加班到深夜,一整天下来家里都只有落小路和落小糖两人,照顾妹妹的重任落在落小路的肩上。
12岁的落小路开始学着做饭、烧菜、洗衣服、做家务,教十岁的妹妹识字...爸爸妈妈深夜下班回家,两个女儿也早已经睡着,早晨没等她们睡醒,又匆匆去上班。
只有早上起床时看到了桌面上做好的早餐,才能证明爸爸妈妈回来过。
日子就这样过去。
突然有一天,落小路病倒了。
家里只有落小糖一个人,落小糖急得团团转,爸爸妈妈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当她伸手触摸姐姐的额头时,滚烫的热浪让落小糖吓得一哆嗦。
方法有很多很多,打电话给120,求助隔壁邻居...但,落小糖是极度社恐患者,光是走出家门都无比艰难。
她尝试了无数次,都没能摁下“120”的拨号键。
落小糖急哭了,她不停地扇自己巴掌,不停地大骂着“小糖是废物”“小糖是废物”......
到了晚上,落小糖坐在沙发上,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爸爸妈妈一整晚没有回来。
落小糖就这么盯了一个通宵,她绝望了,眼泪都哭干了。
明明爸爸妈妈都是医生,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自己的女儿病倒在家,没有任何依靠,两人却不知道上了哪里。
困意终于击倒了这个十岁的小女孩,落小糖趴在姐姐的床头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落小路微弱地睁开了眼睛。
她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然后艰难地拿过落小糖的手机,打开屏幕,手机上多了好几道裂痕。
是拨号界面,上面静静地显示着120。
落小路摁下拨号键。
......
接下来的事情,落小路就不记得了。
她只能感觉得到,那段时间每天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脑袋到后来干脆就没有记忆了。
而这个没有记忆的日子,似乎有点久。
整整四个月,那四个月里发生了什么,落小路一概不知。
倒不是昏迷了四个月,事实上,据医生所述,这四个月里,落小路虽然一直躺在病床上,看起来神志不清的样子,但是平时脑子还是像正常人一样,会转的,自由活动没有问题,也有亲人来看望过她,落小路表现得都很正常,每天晚上上药之前一定会给妹妹打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电话。
但是,同时她也变得相当健忘,有时候昨天才在电话里给妹妹嘱咐过的事情,今天又嘱咐了一遍,经常不记得昨天干了什么事情,前几天的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到四个月痊愈出院的时候,一觉睡醒,落小路干脆这四个月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
对于这个症状,虽然医生的解释听起来专业性很强,晦涩难懂,但是十二岁的落小路听懂了,大概就是发高烧那会没有及时就医,把脑子烧出问题了,出现了间歇性失忆,不止这四个月的,甚至以前的很多记忆都会变成碎片式的片段,就算是亲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