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叶冠秋的身上。
一肚子气,顿时泄了下去。
没想到这只乖乖女,居然越来越坏了。
看来我的调教,还是有用的嘛。
正当我得意之际,叶冠秋却继续加大着力度——
“可恶,你为什么会那么熟练啊。”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虽然跨性别女性发育得不及天生的女孩子,但不管是组织结构还是神经分布,都是类似的嘛,无它,为手熟耳!”
“看来你很擅长自摸嘛。”
“要不然怎么天胡开局——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叶冠秋一脸得意的吟唱,被我的一记无情肘击打断了。
那副委屈巴巴掏钥匙开门的模样,简直可爱极了。
夜色渐浓,窗外的喧嚣声和汽车喇叭声,糅合着卫生间中哗啦啦的流水声,形成一曲合奏。
狭小的出租屋中,弥漫着从身体逸散而出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芬芳。
随后便是单调但却富有韵律的键盘响声。
突然间,键盘声戛然而止。
“话说,我现在的好感度,已经够了吗?”
我知道,叶冠秋只不过是在担心我。
但我的喉咙,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手掌扼住般,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只能自顾自摇摇头,拿起小猪佩奇吹风筒,将挡位开到最大,盖过一切说话声,假装没有听到叶冠秋的话。
如果说,我曾经瞥到过一眼地狱的景象,会有人相信吗?
那是不管我如何驱逐,都永远萦绕不去的噩梦——
戒网机构。
字面意思上,它似乎是在针对网瘾少年。
但事实上,它却是地狱。
任何不服从家长管教者的地狱。
玩手机、打游戏、成绩下降、不做家务、不讲礼貌、男生留长发女生剪短发,孩子们被送进去的理由千奇百怪。
然而,里面并不只有孩子,还有成年人。
喜欢同性、想要改变性别、当职业作家不出去找工作、窝在出租屋开淘宝店、不结婚、不生孩子、过年不回老家,这些居然同样是被送进去的理由。
里面有什么呢?
只有无尽的辱骂、体罚、暴力和精神折磨。
我已经忘记了,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父母送进去的。
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真正“进去”过。
那只是一次简单但十分有效的警告。
我被父母左右拉着,在教官的带领下,游览了一圈——
一名女生的双手被皮带绑在铁栏杆上,大腿被教官用竹棍抽得满是青紫,鲜血淋漓。
另一名女生则面朝下躺在地上,被教官扯着头发,在操场上拖拽着,地面上留下斑驳的血痕。
还有一名男生被揍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但还是要在小黑屋中,大声朗读出“我在这里很安全,请网友们不要私自报警,占用公共资源”的话语,以停止热心网友们的营救——或者说——纠缠。
有人尝试过使用法律途径吗?或许吧。
一个男生告诉我,当他被关了一年半,终于被放出来时,他第一时间去报警,但却被告知无从取证——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录音笔,身上的伤痕已经消失,里面一起受罚的同学无法联系得到,就连教官也已经换了好几个——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的控诉。
那是直至今日还屹立在这片土地上的恐怖私人监狱。
如果我落入地狱之中,我真的有机会逃离吗?
我的身体,被恐惧彻底支配,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叶冠秋发现了我的异样,将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的眼泪如决堤般崩落。
“林柔嘉,是你教会我要反抗,反抗叶霜枫的支配,教会我要有勇气。”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但我刚才对你说的承诺,永远有效。”
“我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说要你相信我。”
“而是在告诉我自己,我要继续成长,成长到足够在这个世界稳稳当当地立足的程度,成长到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抓住你的手的程度,成长到远远超过你能够信赖的程度——”
我用温暖的嘴唇,堵住了叶冠秋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