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发出一种不同于雨幕的响亮声音。
声音来自房车门口!
“喵呜!”
这样小小的扰动,同样惊醒了雪糕。
“去,去把那只乖乖女叫醒,用爪子拍她的脸。”
雪糕先是看着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注意到我指着叶冠秋的动作,便跳上被子,用毛茸茸的爪子在叶冠秋脸上扒拉着。
“呜哇,你这个坏家伙,大半夜把我弄醒了,看我不把你扔出窗外——你居然还敢打我!臭东西!反了你了!”
咚咚咚!
敲击声第三次响起,声音更为虚弱无力了。
“发生什么了?”叶冠秋迷迷糊糊问道。
“不知道,我去开门看看。”
咔嚓——
寒风冷雨从缝隙中卷入车内,雨滴把我的脸拍得生疼。
门外一片漆黑。
车门下,影影绰绰地跪着一个人影。
那人影突然伸出一只毫无血色的苍白小手,扒住了房车的地板。
手上满是泥泞,隐约还有青紫色的淤血,手腕处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十道,二十道,或是更多,横着的,斜着的,编织成密密麻麻的网。
我被吓得连连后退,下意识去摸柜子里的烧烤叉。
那只手的主人,努力站起身,在橘黄色的灯光下,终于露出了全部的身影。
身高像是十七八岁,甚至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披到耳根处的长短不一的凌乱头发,在雨水和泥水的润湿下,胡乱地糊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具体的模样。
上半身穿着湘江市常见的校服外套,但破损肮脏得几乎不成样子,还散发着一阵阵垃圾桶的臭味,胸前有着微微的凸起,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的身材,下半身是同样款式的校服长裤,满是泥泞和污渍。
她光着脚,没有穿鞋。
“你会报警吗?”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微不可闻。
“诶?什么?”
“你会报警吗?”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唔,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那声音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寒冷,充满着不安与战栗。
我点了点头,然后握着她冰冷的小手,将她拉上房车,她仿佛是从湘江里刚捞上来似的,浑身湿透,往下滴水。
她看着干干净净的地面,又看了看自己脚下聚起来的泥水,不由得蜷缩在角落处,一步也不敢迈出来。
我抽出一条宽大的浴巾,又拿出一套换洗的秋衣秋裤,双手递给她——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我,我自己来。”
尽管声音畏畏缩缩,但动作却十分坚定。
“我去给你烧壶热水。”
我在厨房翻找着红糖和姜块,叶冠秋从床铺探出头来——
“怎么了?”
“感觉像是捡到了一只离家出走的女孩子。”
“剃须,然后捡到女高中生?”
“你还睡吗,不睡的话,起床帮忙做点吃的吧,我去陪陪她,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冠秋乖巧地披上外套,听我的命令,钻进厨房里忙碌起来。
那个女孩子已经擦干身子,换上了衣服,她懂事地将自己的脏衣物拢成一团,放在房车车门处,然后蜷缩在暖风空调口下,神情呆滞,一言不发。
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脸色更是难看异常。
我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十分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