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着,竟然在水晶前席地坐了下来。
“人老了,不中用了,站不得太久。”老人感慨道。
这话当然没人信。
“雅雅!”
在一阵惊呼声中,我平静的走到老人面前,也轻轻跪坐在地,对着老人微微一笑。
“小狐狸精,就算不用魅惑也是那么可爱,着实讨人喜欢,我真的不忍心杀你。”老人感慨道。
“可是小女子忍心杀您,所以爷爷您不用手下留情。”我笑盈盈道,同时从物品栏中掏出茶叶茶具,慢条斯理的泡好,为老人斟了一杯。
“好茶叶,好茶艺。”老人眼前一亮,“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问完我就送你们上路。”
“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我没有半点惧色,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为何要设立剑河,棋阵,如果您的目的仅仅是吸引冒险家来此地,完全不需要这般大动干戈。”
“那不是我设立的,”老人摇头,“剑河,棋阵,是贯丘家历代先人逐步完善,积累,所建成的考验之地,是贯丘家优秀子弟的历练之所。若贯丘家濒临灭族,那历练之所就会向族外人开放……能够找到历练之所者,便算是成为了天骄的候选人,有资格从剑河或棋阵中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取奖励。”
“原来如此。”
看样子我们确确实实是通过了贯丘家的考验,被选定为继承贯丘家意志的天骄。
“贯丘家积累宝藏,真的是想要造反吗?”我问道。
老人闻言,惨笑起来:“贯丘家从没想过要造反,在我之前没有,在我之后也没有……直到我。”
之前没有?之后也没有?直到?
信息量很大啊。
我们暂时未能理解老人的哑谜,但老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贯丘家族和俄瑞尔家族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我带着贯丘家的宝库投奔了至高意志,贯丘家的藏宝库自然成为了至高意志军火库的一部分,成为俄瑞尔家的藏品之一。”老人平静的说道。
“可你为何要投奔至高意志?”我不解道。
老人呷了口茶,凝望西南方,出神半晌,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深沉的长叹。
老人没有回答,他不想回答。
我再次提问:“那位在乾兆帝时期,预言了大乾末路的贯丘梁前辈还活着吗?”
“死了,被五马分尸,死的彻彻底底。”老人淡然道。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子嗣?”
“没有。”老人又道。
我灵机一动,继续追问:“那贯丘梁的父亲呢?还活着吗?”
老人嘴角上浮,似乎料到了我能想到这一层,他微笑道:“活着。”
我看着老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老人颔首。
这就解释得通了!
老人说——在我之前没有,在我之后也没有,直到我。
“在我之前没有”的真正含义是,在此之前,贯丘家族在几千年间从未产生过叛心,纵然饱受猜忌,不断被针对限制,却从未想过要背叛帝国,世世代代都没有。
“在我之后也没有”,则指代的是他的儿子贯丘梁。
贯丘梁在生前受尽了冤枉,他之所以说出预言,只是做了自己身为贯丘族人的本职工作,从没想过要让大乾内乱,更没想过要谋反,哪怕被五马分尸,也从没有背叛自己的使命,至死不渝。
而老人身为贯丘梁的父亲,贯丘梁对他而言,自然是之后了。
“直到我”,则意味着老人心灰意冷。
我与老人目光相接,我在那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情绪,哀莫大于心死。
丧子之痛,令他无力继续坚持下去,他开始憎恨这个国家,他选择投靠至高意志。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来了。
“贯丘家的坚持,到底是什么?”
(第一更)
122. 粱父
到底是怎样一件事,让贯丘家族世世代代竭力隐藏,甚至视之比生命更重要?
到底是怎样一种信念,让贯丘家族传承近万年,哪怕饱受屈辱,仍不放弃?
贯丘家到底在谋划着什么?
在数千年前,贯丘山做出第一次预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猜不出来,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遗憾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