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沉沉的睡着，射出贯日箭的代价太大，她需要许多时间来恢复损耗的精神力。

女子将一枚小小的阵法印在笙的手背上，笙便睡得更香。

“那是结界的枢纽？”露娅看出端倪。

女子将大结界的枢纽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了笙的身上。

大结界中不仅有怨气，也有丰富的魂力储备，可以用来一点点滋润修复笙受损的精神，甚至加以强化。

不过也有个代价。

直到大结界受到损坏前，她都无法醒过来。

“为什么要这样？”露娅很是不解，因为她看出这所谓的代价，明显是对方后来强加进阵法里的。

“她承担的够多了。”女子说道，“身为一个母亲，我现在只希望她好好睡上一觉。”

“或许她不想让你决定她的未来。”露娅反驳。

可女子笑了起来：“你也不想，亚德尔的每个人都不想，但我还是要做。”

“太残忍了，”露娅叹了口气，“我是说对你而言……我已经快要忘记你了，整个世界都要忘记你了。”

“我不想被记住。”

“会孤独的。”露娅道。

“有些人生来享受孤独。”

“我感觉你是在放屁。”露娅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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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随风而逝

露娅这个家伙。

总是一口不正经的骚话，但我却能感受到她骚话下掩藏的关切。

我挣扎着起身。

“别乱动，你神魂和身体都受损严重，”露娅急声道，“这种记忆修改术，以你的精神力根本承受不住……你快死了，你知道吗？就差一点！”

“不是还差一点嘛，”我笑道，任性的把头靠在露娅怀里，“而且有老大你呢，快奶我。”

“混球！”露娅怒道。

******

北境。

一只小猫从虚空中掉了出来。

她刚刚在时间狭缝中度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至高意志便匆匆把她送了过来，送到亚德尔。

恰好赶在了大结界建立之时。

她开始忘记自己的出身，忘记自己的来历，甚至忘记自己的目的。

她依稀记得自己才刚刚离开亚德尔不久，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接近了至高意志。

结果刚刚见到至高意志，至高意志就被一群可怕的家伙追杀到了时间狭缝，自己也连带着被赶到了时间狭缝。

然后还没和至高意志说上几句话，她就又被至高意志踢出了时间狭缝，送到了亚德尔……她并没有意识到，对她来说这短暂的一来一回，竟然已经过了五十六年！

“唔——”

她用小爪子抱住头，就连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也彻底忘记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看了看自己刚刚掉入的泥潭，和自己脏兮兮的皮毛。

她明白了。

自己是一只猫。

一只可怜的流浪猫。

“你也在流浪吗？”

一名小乞丐蹲到她的面前。

小乞丐和她一样的脏，一样的孤独迷茫，这种同类的感觉，不禁让她产生了几许亲近感。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小乞丐面前，蹭了蹭小乞丐的脚踝。

“你饿了吗？可是我也饿啊，我也没有吃的可以给你……”小乞丐叹了口气，“之前有好心人给了我许多烤红薯，可是被人抢走了。要不然，你吃我吧，反正我也快饿死了……”

小猫气恼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摇头，她明明是一只猫，而摇头是人类用来表达情绪的动作。

“也是，我太瘦了，都没什么肉可以给你吃，”小乞丐自嘲的笑了笑，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开。

恍然间似心有所感，她回头，却见那只小猫还跟在自己脚后边。

“我真的没法给你什么，”小乞丐有些气恼，“你干嘛跟着我，我又不好吃！”

小乞丐奔跑起来，可是跑了几步，她却发现这只可恶的猫还跟着她。

她看着这只猫的眼睛，和她一样的迷茫。

她跟着自己，仿佛是在下意识的追随着什么，比如……一种精神上的认同感，一种逃离孤独的野望。

她们太像了，小猫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才跟着。

小乞丐不禁心头一阵酸涩，她道：“你……愿意跟着我去流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