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祂自言自语。
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
梦中的一切都无比真实,无论是那家花店又或者作为盲女而活着的人生,以及与名为江酒的少女触碰时温暖而柔软的触感。
相比于此,地狱中的一切反倒显得虚假了——无论是看不到尽头的鸢尾花海亦或者身旁这棵通天彻地的巨树,还有这具承冠者的身躯。
哪边才是真实的呢?
白冠之王沉思。
但很快祂就又摇着头放弃了思考。
无论是古神,外神,又或者旧日支配者以及与他们同阶的承冠者,做梦时气息泄露出来或者投影到某个位面之中,就会形成一个崭新的生命个体。
他们能够通过梦境体验凡俗生物的喜怒哀乐,虽然这种行为本身并不能为他们提升力量,但却也算是他们漫长而无聊生命中难得的娱乐手段。
所以应当是做梦时把意识投射到上城区去了吧?
祂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做梦……似乎跟以前每次做梦都不一样。
是因为那个叫江酒的人类么?
不,不止,她好像不单纯是人类,似乎还是位魔女?
而且……而且……
为何祂一想到江酒这个名字,就觉得难过?
白冠之王沉默着垂下头,抬起手,缓缓按了按额头。
祂忽然有些头痛。
有零碎的记忆片段自脑海深处翻涌出来,带着真切的气味触觉以及声音。
薰衣草香,温暖又柔软的怀抱,以及幼稚却悦耳的童声:
“我以后要成为假面骑士拯救世界!”
还有再熟悉不过的,祂自己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嗓音:
“好……那酒酒你拯救世界的时候能不能叫上姐姐啊?”
祂看到微笑着的盲女与一脸认真的小男孩拉勾,一起许下听起来天真而荒谬的誓言。
“……”
白冠之王感到脸颊划过温热潮湿的触感,下意识用指尖接住,发现居然是泪水。
可为什么……
为什么祂会流泪?
祂不明白,祂只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花海里,俯身,摘下一朵鸢尾花。
“酒……酒?”
祂低声呢喃,跌坐于花海中,抬头看着无光的黑暗天空。
被祂摘下的鸢尾花忽然散发起微光,花瓣一片一片散落,沉入地面,下坠,下坠,一直去到未知的地方。
而白冠之王孤独地蜷缩于花海之中,流着泪低声呢喃:
“我要……我要再找到你……酒酒。”
她好像终于把一切都记起来了。
——可好像已经晚了。
[未完待续]
——
(1/2)
25-南瓜马车
地狱中忽然开始流传起关于公主舞会的传说。
好像是有几只蜥蜴人在百分之五十深度的地狱中发现了几片纯白色的鸢尾花花瓣——上面似乎有某种传承的迹象,经由蜥蜴人长老鉴定发现是由上层百分之九十以上深度地狱某位承冠者降下的圣物。
是诅咒也是祝福,同时更是一场试炼。
如果有人能够通过鸢尾花瓣的考验,就能够得到那位承冠者的眷顾,从此成为地狱的新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当然这说法的确是夸张了些,但承冠者的强大是不可否认的,即便没有任何人能确认鸢尾花瓣究竟来自于哪一位承冠者……但对其中传承趋之若鹜的地狱之民还是络绎不绝地向蜥蜴人部落赶去。
“所以不管那些鸢尾花花瓣到底是不是风铃姐留给我的线索,我都要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江酒对魔女小姐说。
可魔女小姐却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
“对承冠者而言上城区那段人生或许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梦而已,对比祂漫长的生命和无限精彩的经历,祂与你相识的一切都只是海面的一朵浪花……所以你凭什么会觉得你对祂而言是特殊的?说不定人家都已经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