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恐怕不会对赚取知识感兴趣的,她差不多已经要到达无欲无求的程度了。”
“无欲无求?”
江酒闻言轻笑一声:
“如果她真的无欲无求就不会盯我盯得这么紧啦。”
“……”
泡泡不是很清楚江酒与静谧魔女之间的恩怨情仇,所以她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逃过被江酒继续调戏的命运。
“为什么我感觉刚刚你好像很期待被我亲呢?”
江酒问。
“因为这是我不曾体验过的事……或许只是本能的呼唤,它擅自让我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
泡泡回答。
江酒闻言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接着又低声问: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么?想把你自己的渴望推卸给本能驱使?”
“我没有,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事实?这么说你本人其实对这种事没有一点点的期盼……没有感觉?”
“当然。”
可能性的魔女毫不迟疑地抬起头来,自信地与江酒对视,告诉她:
“我是万事万物的记录者,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主观情绪,我是客观这个抽象概念的化身,是纯粹的旁观者,我当然不会期待会有人对我产生感情。”
“记录历史,记录日升日落,宏观世界的每一次震荡,英雄的诞生与陨落,普通人的出生和死亡,甚至于所有文明族群的进化与衰退。”
“这便是我的使命,是我身为记录者的任务。”
“我理应如此守望着整个宏观世界。”
她这一番话说得相当帅气。
江酒听着听着几乎都忍不住鼓起掌来。
但她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问:
“可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正是因此,你写出来的书才不受读者欢迎呢?”
“……啊?”
泡泡愣住。
江酒看着她疑惑迷茫的样子,就像恶魔一样俯身低语道:
“阅读一本书从某个角度来说就是在与创作这本书的作者对话,可倘若作者本身不是人……而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的机器呢,它不是在创作,只是冰冷而纯粹的记录。”
“即便是纪实文学也难免有立场,有情绪的宣泄,可你没有,你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喜欢,所以你的作品可能还不如受众寥寥无几的纪实文学,如此一来即便会有一定的读者因为你的文字风格而喜欢上你,但那也只是少数中的少数。”
“这样理所当然的,你写的书怎么会有读者喜欢呢?”
就像手执冰冷锋利的手术刀那般,江酒细细地把一切原因都解剖开来给泡泡看,而泡泡便沉默起来,许久之后才忍不住问她:
“你……懂怎么写书?”
“我不懂啊。”江酒天真无辜地歪了歪头,“我怎么可能懂写书呢。”
“那你为什么能看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懂那群读者想看什么东西啊。”
江酒回答着,又忽然微笑起来:
“怎么,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
泡泡没回答。
她只是盯着江酒看,好像才认识江酒一样。
而江酒的笑容便愈发灿烂起来。
“当然,”她说,“我更喜欢做的是不是观察别人,也不是写书,更不是去推测读者们到底想看什么。”
“我更喜欢让你们被污染,被扭曲,被反转。”
“让你这样漠然旁观的记录者沾染上人类的情绪,让你心甘情愿地被情绪驱使,让你从旁观者变成亲身经历的主人公,让你堕落……”
“姐姐我啊,最喜欢做这种事啦。”
“所以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像别的魔女一样变成爱的奴隶,沉溺于你从前不愿接触的情绪之中,再没办法回头,甚至被玩坏了呢。”
江酒一边说一边相当温柔且贴心地为可能性魔女整理略显凌乱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