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不会发烧,我也没发烧。”
“可不发烧为什么要说胡话呢?”
江酒一边收回了手一边问:
“我当然喊您主人啊,这不是您要求的么?”
“……”
静谧魔女陷入了难以置信的不知所措境地。
她隐隐约约地觉得这样不对,江酒是不应当喊她主人的,江酒应该喊……
江酒应该喊谁主人来着?
她茫然地抬起头来,看向江酒。
她好像忘记了,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而江酒却忽然朝她俯下身来,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甚至伸出手来紧紧抓住她的手。
“您把我变成这样,变成你专属的女仆,变成你的小宠物……”
她听到江酒这样轻声说:
“……如此一来,就不要装出这幅无辜的表情啦,我亲爱的主人。”
“……”
静谧魔女依旧保持着沉默。
她愈发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眼前这样的景象,为何江酒会称呼她为主人?
就好像她曾经对某个人心生羡慕,许下过彼可取而代之的荒谬心愿,而某位神明偶然听到了,就大发慈悲地实现了她的愿望。
她取代了某个人,成为了江酒名义上的主人,于是便顺理成章地要与江酒每天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痛并快乐地享受这样的日常。
以及……
静谧魔女忽然看到江酒的脸在视野中放大,接着,有冰凉且柔软的质感袭击了她的唇瓣,那再真实不过的感受迅速占领了她理智的高地。
然后,江酒用力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于是她顺理成章尝到了鲜血的甜腥味。
却还有薰衣草的香味,还有逐渐走向崩坏的思维。
“既然是你所渴求的……”江酒轻轻亲吻她的耳垂,“那就让我们互相折磨,直到万物的终焉吧。”
宛若饮下了冻过的糖水,固然会有彻骨的冰寒,但更多的依旧是沁人心脾的甜蜜。
前所未有的,静谧魔女的欲念膨胀起来,第一次战胜了冰冷的逻辑。
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如此想着,于是放弃了思考。
……
接下来是犯下贪婪之罪的可能性魔女。
她在赶稿。
离书商要求的截稿日期只有不到一星期了,她却起码还有二十几万字的稿子没有完成。
不过其实问题并不大。
魔女并非是人类那样有极限的生物,相反,如果她们愿意的话,甚至可以用量子速记的办法直接将存在于脑海中的故事直接拓印在纸上。
所以困扰可能性魔女的却并不是手速……而是稿子的内容。
她该写什么才好?
作为历史的记录者,她脑子里可以用来应付编辑的故事可太多了——例如上个世代的英雄史诗,地狱诞生之初的光景,以及在此期间发生于魔女间的许许多多趣事。
但或许正是因为可写的东西太多了,作为选择困难症的她反而更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当然,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之前的作品会那么不受读者欢迎。
过度的犹豫与踌躇只会严重影响读者的观感,或许从一开始身为创作者就应该更加自由一些……更何况她的故事本身讲得就不够精彩。
身材娇小的灰发魔女坐在书桌面前,颇为懊恼地叹了口气,甚至沮丧地把脸埋在了桌面。
可这时她忽然听到了陌生却又分外熟悉的声音。
“老是这样强迫自己其实也不好,要是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来东西的话,不如先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