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候……
小姑娘忽然抬起头来,把下巴搁在冰冷的吧台上,悄悄往女仆小姐的方向看去。
女仆小姐正在应付那位很难缠的客人。
是叫安宁吧?
本地那家大名鼎鼎的安氏集团的掌权人,年少多金,身价不知几何,频频现身于各种新闻报道中,是毋庸置疑的人上人,天之骄子。
最开始小姑娘注意到她也会来这家酒吧喝酒时还觉得有些惶恐,但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习惯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
她眨了眨眼,想。
跟女仆小姐认识好像已经有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里每个星期星期五她都会雷打不动地来这家酒吧喝两杯鸡尾酒,顺便跟女仆小姐聊一两个小时的天。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她有多喜欢喝酒,毕竟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在于女仆小姐。
哪怕只是跟她说两句话都会感觉整个人像被洗礼了,神清气爽。
就像刚刚那样。
她实在太懂啦。
小姑娘忍不住笑了笑,又收回视线重新趴在吧台上,把自己当做是鱼缸里的金鱼,咕嘟咕嘟咕嘟地吐泡泡。
但却有一点点异色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发芽,滋长,渐渐爬满她的心房,像是乱发那样纠缠起来,牵动着她的心弦。
喝醉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冷不丁的,她想。
可能会蛮自由的吧,因为可以无所顾忌地说一些平时没办法说不敢说的话,做一些比较过分的事,可以尽情地撒娇尽情地宣泄尽情地……
只不过她从小都是很听话的乖孩子,没做过像喝醉酒这样离经叛道的事。
所以……
忽然就有了些逾越禁忌的触感了。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由她发起的小小叛逆?
小姑娘忽然又幽幽地看了远处的女仆小姐一眼。
……
她好像发现了喝酒的好处呢。
……
但显然女仆小姐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给安宁倒酒呢。
安宁的嘴挑,不喜欢喝饮料一样的鸡尾酒,只喝威士忌……而且还偏偏专情于艾雷岛产的单一麦芽威士忌。
女仆小姐记得她的癖好,所以从身后的酒架上挑选了瓶拉弗格25下来。
“喏,店里新到的酒,还蛮贵的,某种意义上都快成镇店之宝了,要开么?”
安宁没说话,只是抬头瞥了她一眼。
眼神挺复杂的,包含的情绪也蛮多,但如果非要简单总结的话,那大概就是……
“懂啦,您是富婆,富婆是不会差钱的。”
女仆小姐轻声说着,把那瓶酒放在了安宁面前,从吧台底下摸出两只闻香杯出来,拆开塑封再啵一声拔掉塞子。
她的手很稳,甚至不必特意矮下身子去看两杯酒的液面是否齐平,只需要略微瞥一眼就够了。
如此,她把瓶塞重新塞回去,把酒瓶放在旁边,伸手示意安宁:
“你要喝哪杯?”
安宁似乎很相信女仆小姐,所以看都没看,伸手随便拿了一杯在手里。
女仆小姐便端起另外一杯。
“叮——”
她们碰了碰杯。
女仆小姐毕竟是调酒师,甭管是什么类型什么产地什么口味的威士忌对她来说都只不过凉白开,索然无味,因此她头一仰便把那浅浅的酒液灌了下去。
可安宁却似乎受不了这酒刺激的味道,强逼着自己喝完之后就咳咳咳地开始咳嗽,面红耳赤。
女仆小姐便很贴心地端起放在手边的水杯给她递了过去。
“艾雷岛在苏格兰西南部,正好跟爱尔兰隔海相望,岛上的泥煤里含有许多古代海生物,因此,这里出产的威士忌都有股浓郁的泥煤或是烟熏风味,喜欢的人爱的不行,讨厌的人一点都受不了。”
“你常喝艾雷岛产的威士忌,却为什么还受不了它们的独特风味呢?”
安宁吨吨吨地喝了大半杯清水才终于冲散了口腔里的那股怪味。
可她好像又给呛着了,所以在压低声音不断地咳嗽。
女仆小姐无奈地叹口气,侧过身伸出手,隔着吧台轻轻拍着安宁的脊背为她顺气。
安宁慢慢缓过来了,她放下水杯,眼珠子略显倔强地往上望,盯着女仆小姐的眸子说:
“我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