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是按着高情商的说法,那就得夸柠檬新鲜,味道够纯真。
所以江酒皱起眉,小脸苦巴巴的,但她还是艰难地把那片柠檬嚼碎了,咽下去,然后酸得把小舌头都伸了出来,像狗狗斯哈斯哈地吸气:
“嘶——”
她俯身端起魔女小姐面前的那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表情这才勉强恢复正常。
“酸死我惹!”
江酒大着舌头说。
魔女小姐心情有些奇妙地看江酒,看向她粉嫩嫩的小舌头。
她忽然觉得江酒还真是风情,果然该说不愧是天生的魔女么,一举一动间便能轻易牵动人的心神。
江酒的小舌头……小小的热热的软软的……让她忍不住想伸出手来揪住,不许江酒把舌头缩回去,然后欣赏江酒合不拢嘴,被迫呜呜呜叫着求饶的可怜模样。
应该会很好玩吧?
她想。
于是,搁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张开又收拢,明明什么都没捏住却捻了捻,好像在感受什么。
有种冲动悄然间被酝酿了出来。
这时候江酒刚喝完水,正准备把玻璃杯放下。
嘴里的酸味儿刚被稀释得差不多,但舌尖还是很麻,她便略微伸着舌头,寄希望于风能够把笼罩了味蕾的那点苦涩带走。
但她等来的却并不是风……而是魔女小姐。
魔女小姐鬼使神差地起身,朝江酒伸出手来,似乎是真的想揪住这坏东西的舌头。
但却失败了。
江酒的反应很快——但她却并未张嘴嘲讽魔女小姐,也没把魔女小姐推开。
相反,她相当乖巧相当配合地矮了矮身子,张嘴,轻轻咬住了魔女小姐的指尖。
“!”
魔女小姐瞬间惊醒。
她把手抽了回来,可指尖却还残留着潮湿和温热感。
“你干嘛?”
魔女小姐忍不住警惕地问。
而江酒却不慌不忙地又捏了片柠檬塞到嘴里,只不过这次没嚼,只抿一口就吐进了桌上的烟灰缸里。
可饶是这样她依旧被酸得龇牙咧嘴,又灌下好几口清水才缓解过来。
然后,她抬头看向魔女小姐,无辜地眨眨眼:
“主人您问我想干嘛?可难道不应该是我问您么?”
江酒的视线落在魔女小姐还带着透亮水痕的手指上,笑容灿烂地追问:
“您……突然朝我伸手是想干嘛呀?”
“……”
魔女小姐显然并不愿意回答江酒。
不过没关系。
“您当然有权保持沉默,”江酒慢悠悠说,“但您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一听这个魔女小姐就按捺不住了。
她的眼神冷了下来,像浸泡在威士忌的冰球,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映射出锋锐的感觉。
“呈堂证供?你是想审判我?可你这只柔弱无力的小女仆又凭什么审判身为主人的我?”
“只”这个量词和“柔弱无力”这个形容词都被故意加了重音,听起来会显得有些刺耳。
但江酒却好像并不在乎。
她只是很快地抬手投降,无奈说:
“没有呀,什么审判啊,您这不是都说清楚了么,我是只柔弱无力的小女仆啊,柔弱无力的小女仆怎么可能反抗您这位主人?”
“您看,刚刚您朝我伸手的时候,我不是很自觉地就叼住了您的手指头嘛。”
说到这里江酒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摇摇晃晃地起身,向魔女小姐弯下腰,隔着圆桌,几乎要把脸凑到魔女小姐胸口。
就像猫一样。
虽然大部分时间猫都是高冷的,但有时候它们也会可怜可怜主人,变得相当黏人,甚至会主动把脸凑到主人手边,用柔软又毛茸茸的脸颊去蹭主人的手。
所以,江酒把脸凑到了魔女小姐跟前,只要魔女小姐愿意的话,伸伸手就能像撸猫一样挠江酒的下巴。
可就算是这样,江酒又是否会像猫那样露出享受的惬意表情呢?
魔女小姐不知道。
因为她知道江酒不是猫。
不是猫,也不是狗,甚至也不可能是狮子或是老虎,或是某种被雨淋湿的,可怜兮兮的小兽。
江酒就是江酒。
即便是已经跟江酒互相折磨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