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觉得他们有些对不起赫尔墨斯也就变得正常起来。
毕竟赫尔墨斯是陪伴过他们这些常驻工作人员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虚拟伴侣,没有它存在的话,说不定他们都得在伊甸站这鬼地方憋出什么心理疾病来。
更何况,作为赫尔墨斯现在这人格程序的设计者之一,白星几乎已经要把赫尔墨斯当成是亲女儿看待了。
他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对赫尔墨斯说:
“抱歉,之前不该怀疑你的,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对此却完全不在意,反而以一贯以来的狂妄自大态度安慰白星:
“没关系,本大人原谅你们——因为人类从来都是如此狡诈多疑的生物。”
听到这句话白星的表情就更加苦涩起来。
这还是他当初和东方鸿编写赫尔墨斯的人格程序时填入的内容。
那时候他们没想那么多,只顾着好玩和满足性癖,所以故意将赫尔墨斯塑造出了毒舌的特点,它甚至会说愚蠢的人类,说机魂震怒,说想要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果然是种奢求。
可这些平时让人听了会心一笑的话……放到现在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嘲讽。
白星苦笑着垂眸,叹息:
“没错,人类就是这样狡诈多疑的生物啊。”
然后他又很快便收回了感慨,抹去多余的情绪,重新变回那个冷静的伊甸站代站长。
“好了,”白星面对众人说,“既然赫尔墨斯的嫌疑被洗清了,那接下来咱们就继续讨论昨晚麦芽糖被恶灵袭击的细节吧。”
他转头看向昨晚首先发现麦芽糖被袭击的医生小姐,说:
“荨麻,给大家讲讲当时的情况吧。”
“好。”
医生小姐用圆珠笔的末端敲了敲桌面,描述道:
“我有晚睡的习惯,这点大家都清楚,夜猫子嘛,适应不了你们这些正常人的作息。”
“所以昨晚大家都睡着之后我还醒着,我躺在睡袋里,闭着眼,想让自己尽量睡过去——然后,我听到了很奇怪的呼吸声。”
她回想着细节,声音不自觉地严肃起来,像绷紧的弦:
“简直像某种大型的野兽,很有威慑力,假如通过声音来判断肺活量的话……我几乎会觉得那呼吸声的主人是狮子或是猛虎。”
“在这呼吸声响起之后,我就听到了麦芽糖的挣扎声,于是我赶紧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喊赫尔墨斯让它开灯,顺便把你们都叫醒帮忙。”
“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我们看到了麦芽糖和她那只发疯的手。”
白星点点头,问赫尔墨斯:
“那你呢,赫尔墨斯,你是什么时候又重新连接到食堂的监控系统?”
“在荨麻小姐呼唤我之后。”
“所以监控系统没有拍下恶灵的图像?”
“没有,本大人已经专门扫描过离线后的监控记录了,一帧都没拍到。”
白星只好摇了摇头。
而旁边的工程师马丁忽然插话:
“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恶灵情报推测……恶灵的存在形式很有可能是正常人类无法理解的,所以就算它站在监控摄像头前面,监控摄像头也有很大概率无法记录下它的存在。”
桑落闻言摇了摇头:
“不对,假如它无法被监控摄像头记录,那它袭击麦芽糖之前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干扰监控系统?”
接着,她又断言:
“既然恶灵会在袭击麦芽糖之前干扰监控系统,那就说明监控系统,或者说监控系统所拥有的某种特性的确会对它产生影响。”
“——是观测者吧。”
“无论是人,又或者赫尔墨斯的监控系统,本质上都是对万事万物进行观测,所以我们是否可以认定恶灵无法出现在被观测者所观测的范围内?”
桑落说到这里干脆沉吟片刻,把她想表达的观点精简了一下,接着向其他人抛出来:
“恶灵只能袭击不处于被观测状态的人,而如果它想要袭击处于被观测状态的人,就必须先破坏观测环境。”
但听了她这么说,荨麻就忍不住摇了摇头,略带嘲讽地说:
“这算什么,‘恶灵只会袭击不处于被观测状态的人’……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吗?难道隐藏在我们之间的那位恶灵是薛定谔的猫?它被虐猫狂人关在黑箱中,与毒气相伴,始终处于生与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