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恶灵么?
可好像不对。
如果是恶灵的话,浴室会从赫尔墨斯的控制系统中离线,里面的全部电子设备都会被影响,灯光会熄灭——不对,灯光熄灭是为了让观测者们无法互相观测,而如今浴室里只有桑落一个人。
所以其实并不需要让浴室离线,就像程烟和东方鸿的死因一样,只要不处于赫尔墨斯的注视和其他人的视野范围中,恶灵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杀死她。
桑落迅速想通了这点。
她几乎是颤抖着缓缓吸了口气,然后看着浴室门被解锁,推开。
有纤细窈窕的人形轮廓浮现在浴室的毛玻璃隔板上。
“?”
桑落愣了愣。
然后她咬紧了后槽牙,忍不住骂:
“江酒你要死啊,跟我开这种玩笑?”
而从浴室门外走进来的江酒一边微笑着拉开玻璃隔板一边疑惑地问:
“啊?还真吓着你了啊,我还以为桑落姐姐你不会怕这种玩笑的。”
然后她解开身上围着的浴巾,随手给丢到旁边,接着小心翼翼跨进了浴缸里,在桑落对面舒舒服服地躺下,泡在热水里,甚至像猫猫那样惬意地眯起眼,满足地叹息。
真是不见外啊。
桑落头疼地想。
偏偏她还真的很难对江酒生出什么厌恶感。
因为江酒很清楚怎么做才最讨人喜欢。
例如现在这种情况,她知道桑落不喜欢她开的这玩笑,于是便很快睁开眼,好奇地问:
“恶灵不是已经被消灭了么,怎么你还这么忧心忡忡的,会被这种玩笑吓到?”
说着她又上下打量桑落,不无促狭地调侃:
“桑落姐姐,你刚刚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只炸毛的猫啊。”
桑落闻言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
“恶灵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我在上城区参加各种行动,也亲手杀过不少恶灵——但那都建立在确切的情报基础上,现在伊甸站里的恶灵对我们来说几乎都是完全未知的……”
“更何况,我觉得这次的事情还没被妥善解决。”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江酒,把这两天困扰她的猜想直截了当地说出来:
“——我们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桑落原以为她这么说江酒就会严肃起来的,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江酒依旧满脸慵懒。
“我知道啊,”江酒说,“我们确实遗漏了很重要的事。”
“而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她又补充。
桑落愣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急忙问:
“是什么?”
“赫尔墨斯,”江酒对她伸出一根手指,“赫尔墨斯的问题咱们还没解决。”
桑落恍然。
原来是这样……吗?
她想。
赫尔墨斯,似乎的确是赫尔墨斯。
桑落面沉如水,沉默地回想着之前江酒与她讨论的,有关于伊甸站超级人工智能赫尔墨斯的问题。
“现在我们能够确认赫尔墨斯已经觉醒了自我意识么?”
她问江酒。
而江酒摇了摇头:
“不能哦,或者应该说……我们仅仅掌握着有关于赫尔墨斯的疑点,也就是当初白星让赫尔墨斯退出会议室后,赫尔墨斯还能听到白星的召唤。”
“这样的证据有说服力吗?自然是有的,但绝对无法成为足以判定赫尔墨斯打算背叛上城区背叛静谧机关的铁证。”
江酒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
“毕竟从恶灵出现到被消灭这过程中,赫尔墨斯都从未展露过它对人类的真正态度,它很聪明地完全把自己的所有感情都隐藏了起来,就像平时那样,单纯的作为工具而存在。”
“我们甚至无法苛责它做得不够好——面对拥有干涉电子设备甚至让伊甸站部分区域从控制系统中离线能力的恶灵,赫尔墨斯已经足够尽职尽责了。”
江酒摊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