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年的圣诞节她要一个人过啦。
但这时花店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挂在门顶的那串水晶风铃哗啦啦响,于是曾经的白冠之王抬起头,睁开眼,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她看到了江酒。
但并不是穿着女仆长裙的经典风格江酒,而是一身厚实羽绒服,戴着毛线帽和可爱耳暖,脚上套着靴子的邻家少女江酒。
邻家少女江酒走进花店之后摘下手套,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吐出一团一团氤氲的白色雾气,然后转头向风铃看来。
“风铃姐!”她雀跃地朝风铃挥了挥胳膊,“我来找你啦!”
风铃有点迷茫。
是幻觉吗?
江酒这时候难道不应该正在和那位伟大魔女一起吃饭吗,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花店里,出现在她的眼前?
但她还是哎了一声,接着从扶手椅上站起来,来到江酒身旁,轻轻为江酒拂去沾在毛线帽和肩上的雪花。
这时候江酒还在相当兴奋地给她讲:
“下雪了诶下雪了诶,风铃姐,你看外面,居然这个时候就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风铃按江酒的话往门外看去,便看到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恰似她离开上城区那天漫天遍地飞扬的纯白色鸢尾花,今年的第一场雪在如此突兀却恰到好处的时间降下了。
她眯起了眼,笑,为江酒摘下毛线帽,又把江酒头顶那缕桀骜不驯挺立着的发丝往下压了压,顺了顺,说:
“那不是很好么,我记得酒酒你一直都很喜欢下雪。”
江酒忙不迭点头:
“对啊对啊,我最喜欢下雪了……只不过我不喜欢雪融化的样子,脏兮兮的,水和冰混在一起,不小心踩到的话会溅到裤腿上。”
她又叹了口气,很天真地说:
“要是雪能一直不化多好,干净又漂亮的,就算粘在身上,只要稍微拍一拍就没了。”
风铃闻言便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思考江酒这想法的可实行性。
最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江酒脸颊旁的发丝拢到耳后,说:
“虽然你是魔女,做得到这种事,可要是雪真不会融化的话,这个世界的气候就要扭曲了。”
江酒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很认真地点头:
“也是,毕竟魔女不能随便干涉上城区,不然会被驱逐出去的,那就算了,让雪花慢慢融化吧。”
“嗯。”
她们俩一边这样聊着些充满胡思乱想荒谬色彩的话题,一边把花店的卷闸门放下来了。
江酒还有些疑惑,问:
“风铃姐你不打算继续营业了吗,现在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呢,再说今天是平安夜,应该会有不少来买花的客人吧?”
风铃闻言转过头来,看着江酒,眸子里闪过满足的光,低声解释:
“不营业啦,天也快黑了,这里是郊区,就算平安夜街上也不会有多少人,所以很难再卖得出去几束花……”
她的话没说完,还有起码一句在心底藏着。
是什么呢?
是相较于守着花店,她其实更想把多出来的这些时间用来和江酒喝杯热茶,吃个饭……
或者干脆让江酒今晚不要走了,留下来,陪她度过平安夜迎来圣诞节。
可她不会说出来,她只会微笑着邀请江酒:
“在外面冻坏了吧酒酒,来,咱们去屋里,我之前买了个被炉,咱们俩坐会儿姐姐给你泡杯热茶好不好?”
江酒闻言乖巧地点头:
“好。”
于是她们俩穿过花店,后面紧跟着名为清巧的小肥猫,一同进了花店后面风铃平常生活起居的里屋。
正如风铃所言,里屋放了之前她买的被炉,接通电源打开开关之后就开始制热了,把腿伸进去就感觉暖洋洋的,完全不想再出来了。
江酒喝着风铃给她倒的热茶,又在被炉里待了会儿,就觉得浑身舒坦,一动也不想动了。
于是她索性很安详地躺了下来,甚至很任性地把脚丫塞进了风铃姐的怀里,让风铃姐给她暖着。
“好舒服呀,”江酒小声嘟囔,“感觉都不想回去了。”
风铃姐原本在为江酒轻轻揉着脚腕,闻言动作忽然僵了那么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加装不在意地开玩笑:
“那干脆今晚……别回去不就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