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还真是贴心啊,”她感慨,“居然不是凉水是温水么?”
魔女究其本质并不是人类,因此并不会像人类中的雌性个体一样每个月都要迎来堪称折磨的生理期,也不需要忌口,保暖,不需要注意那么多麻烦的东西。
但魔女小姐还是用实际行动提醒江酒……
提醒她要多喝热水。
既然是主人的任务,那么江酒就没什么理由拒绝了——事实上她也没打算拒绝。
少女仰起头,以大口喝酒的豪迈气概咕咚咕咚把杯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
砰。
江酒把杯子放在了吧台上。
“我刚刚做了个梦,”她忽然说,“挺有意思的梦,主人您想听我讲讲么?”
“?”
魔女小姐微微皱眉。
她没说好不好,江酒就当她默认了。
于是江酒便开始为魔女小姐描述她梦到的景象:
“好像是婚礼现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那种地方……有好多好多花,可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偌大的场地里就只有新娘新郎两个人。”
在听到婚礼这两个字时魔女小姐的眼神便锐利起来,听到新娘新郎之后她甚至没忍住,攥紧了魔杖,手背上有细细的青筋浮现。
但她还是没说话。
江酒很欠收拾地,兴致盎然地盯着她看,但并未出言挑衅,而是淡定地继续讲:
“我好像是新娘哦。”
“为什么我能确认这件事呢?因为我注意到我穿着婚纱,是那种浑身都有轻飘飘蕾丝像公主裙一样的婚纱,拖尾好像很长。”
然后江酒又感慨:
“婚纱啊婚纱,穿在身上一点都不方便,走路都不好走,得小心翼翼才行,而且那么长的拖尾按理来说应该有花童在后面托着吧?”
“不过确实很漂亮,虽然我没找到镜子,看不到穿着婚纱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肯定会很漂亮。”
“毕竟……漂亮得像花一般绽放的人是谁呢?”
“是我呀。”
江酒微笑。
而魔女小姐的表情却还维持着基本的平静,她看起来不是很在意地点了点头,说:
“哦,这样啊,在梦里你跟人结婚了?你是新娘?那新郎是谁?”
说到最后她还是难免暴露出了点真实态度。
急啦。
她急啦。
江酒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接着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
“忘了。”
“忘了?”
“对啊,我记不住新郎是谁,或者说她到底长什么样了,能确定的好像就只有她的性别……是女孩子,声音还蛮好听的,但除此之外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江酒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
“人老了,记性不好,我恐怕快老年痴呆啦。”
可很显然魔女小姐并不相信她的这番鬼话。
魔女小姐忽然冷笑一声:
“你会老年痴呆?江酒,你记性好得都能构筑出记忆宫殿了吧?”
江酒叹了口气:
“可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确实忘了跟我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位新郎到底长什么样了,说不定那其实是个预知梦,可关键信息却被隐藏起来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对我们的愚弄,对吧?命运总是如此恶趣味,甚至要比我这个坏东西更过分呢。”
魔女小姐并未对此作出任何评论。
她忽然朝江酒俯下身,盯着江酒的眼睛,问:
“你知道这时候我最想说的话是什么吗?”
江酒疑惑地眨了眨眼:
“什么?”
“你属于我。”
魔女小姐的语气坚定且不容置疑,像把钉子一锤一锤楔入木板中。
“无论是谁,江酒,我都不会允许她从我手中把你抢走,能跟你携手相伴,互相折磨到白头的只有我,也只有我才能跟你一同走进婚姻殿堂。”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眯起眼来,低声道:
“上次你说过的,江酒,虽然大概率是在跟我开玩笑——但你对我说你回来之后就跟我结婚,你现在是不是把这话忘了?”
江酒睁大眼睛,忍不住感叹:
“哇,主人您居然还记得啊,我都以为您已经忘了。”
“我没有忘,”魔女小姐冷声反驳,“我全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