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发出清浅的叹息声。
所以为什么那渣女不来找她帮忙呢,那渣女一个人真的行吗,要知道今日不同往日,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脑子只有复仇的小姑娘,现在她是整个上城区所有剩余异类的女王……虽然这对拯救神明而言大概率还是杯水车薪,但她也想……
也想跟渣女认识的的其他女人一样,给渣女提供点帮助啊。
可安宁刚有这种想法,就有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身畔响起:
“真的么?”
“!”
安宁浑身的肌肉绷紧,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拎起桌面上的酒瓶充当武器。
可很快她又放松下来,心情颇为复杂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少女。
“你居然还记得我?”
安宁其实很想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但话到了嘴边就变味了,说出来之后反倒很是冷淡,简直像外面的冰雪。
但少女却似乎看穿了安宁。
“我需要帮助,”她笑盈盈地说,“所以,亲爱的安宁小姐,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个简单的交易?”
她看着安宁的眼睛,而安宁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成交!”
总裁小姐不容置疑地点头。
她甚至没有问少女交易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她只是在想——终于让我抓到了啊,渣女——终于让我抓到名正言顺介入你生活的理由了。
于是,在满天星之后,白鹤芋也加入了这场纷争。
……
昔日被吞噬世界之蛇蜕下的鳞片被敲响了,伴随着世界之弦的奏鸣,那无形的波纹一直从无垠虚空回荡到地狱深处。
于是,耶梦加得缓缓睁开了眼。
祂昂起硕大无朋的头颅,熔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宛若汽灯般亮起。
“酒姐姐,是你在呼唤我么?”
耶梦加得低声自言自语。
但祂没有丝毫迟疑,在听到鳞片被敲响后,这位昔日下城区的救世主,如今地狱承冠者中的佼佼者立刻扭动庞大到超出凡俗生灵想象的身躯,离开地狱,向无垠的虚空进发。
而在路途中,祂忽然想起当年祂与酒姐姐……那位金手指小姐在下城区的风雪中跋涉时做过的约定。
“小亚瑟,”那时候的酒姐姐神情不知为何有些寂寞,“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好。”
那时候的祂甚至没问到底是什么事就答应了。
酒姐姐显然觉得祂这样有些不合适,于是叹了口气,教训祂说:
“至少等听完我的要求再答应,小亚瑟,而且以后不要这么简简单单就相信别人,别忘了我可是魔鬼啊,你怎么能这么信任一位魔鬼呢?”
那时的祂听完这段话之后还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
“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能拿出来跟你交易的东西了,酒姐姐,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我的这条命都拿去——我剩下的值钱的东西,就只有这条命了。”
酒姐姐听祂这么说又沉默了许久,之后给了祂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我不想要你的命,小亚瑟,不过会很危险……在你带着下城区坠入地狱成为承冠者之后,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当然具体有多危险我也说不清楚,可能……真的需要赌上命才行吧。”
她垂眸,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低声说:
“可我不想让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险,小亚瑟,你是最该得到幸福的。”
但或许那时候的酒姐姐从头到尾都没搞明白一件事吧?
耶梦加得想。
能够帮到酒姐姐,就已经是最能让祂感到幸福的事了。
所以请等一等。
祂想。
请等我……来帮你,酒姐姐。
……
静谧机关的审判长小姐正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看着眼前的全息投影。
投影中是化身为终焉魔女的江酒面对高位存在们,甚至面对整个世界。
真是荒谬啊。
桑落一边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杯一边想。
为何宏观世界所有的文明要联合起来弑杀创造他们的神明呢?
就好像孩子向自己的母亲挥动屠刀,嘴里甚至还振振有词,说为了我好请母亲您欣然赴死吧——恶心,好恶心啊,那群高位存在究竟是怎么说出那番冠冕堂皇的话呢?
桑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