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
“嗯。”江酒抬起头,对魔女小姐露出淡淡的笑容,“真没事。”
她说着,又低下头仔细打量自己的手。
萦绕着淡金色的光辉,依旧柔软且白皙,但却已非血肉,而是由某种更高级的难以形容的物质构成——到底是什么呢,江酒也说不明白,不过好像也没关系,只要能用就好了。
她轻轻收紧五指,攥紧了拳。
“接下来我要解放属于神明的权柄。”
江酒仰起头看着魔女小姐,嘴角勾出隐约的弧线:
“他们帮了我那么多,我不能辜负他们,所以啊莉莉丝,我得让他们重新生根发芽开出花来。”
她的声音很轻,携着莫名的神圣感,仿佛神明降下旨意,但她如今就是神明……虽然是残缺的神明,但同样拥有神明的某些特质。
莉莉丝低头看着江酒,表情有些恍惚,或许是想到了不知多少万年前的故事,所以她沉默许久才点头,
“嗯。”她看着江酒的眼睛说,“是该的。”
江酒闻言便微笑。
也只是微笑。
然后她解放了属于神明的权柄。
却悄无声息。
魔女小姐曾是神明,自然清楚那份权柄的真相目——与其说是某种力量倒不如说是种能够操纵世间万物运行规律的权限。
所以动用那份权柄时几乎不会对外界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可它足以扭转万象,无声无息间把整个宏观世界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一个念头。
恐怕在江酒生出那个念头的瞬间,曾被她收集起来的种子已经被播散出去,迅速生根发芽,甚至开出花了吧?
魔女小姐知道。
她当然知道,那位昔日的神明便是如此以祂的权柄创造出了花朵们,赋予了两栖类之祖以智慧,最终让那片荒凉的原始世界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但也正是如此,那位神明才会被花朵们弑杀,被分食了权柄与尸体。
可悲可叹。
魔女小姐垂眸,去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侧过身捧住了江酒的脸颊。
“你好像很累?”
她低声问。
而江酒被她托着腮,表情平静,眸光温软。
“是这样啊,”江酒说,“我还不熟悉这份力量呢,就像之前各种权柄在体内冲突那样,稍微使用神明的权柄就觉得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魔女小姐愣了愣,下意识问:
“那你之前……你之前明明用了那么多次神明的权柄啊。”
“那是勉强用出来的啊,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拿到神明的权柄之后立刻就能用,但是为了主人您……我还是强撑着用了好多次神明的权柄,怎么样怎么样,主人您感动么?”
“我……”
魔女小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听着这熟悉的轻佻语气,她忽然又放下心来。
原来她还以为江酒变得和昔日那位神明一样高高在上而不可触碰,虽然看上去平易近人可实际上冷得像冰——这是很有可能的,继承了神明的权柄之后自然会获得神明的视角。
就像之前她离开酒吧,在无垠虚空中化身神明之后所感受到的那样。
剥离了身为人类的自我认知去成为神明,自然会丧失人类的情绪,从此再无喜怒哀乐,而是过分冷静,冷静得让人害怕。
即便是此刻,魔女小姐仍旧为那时的视角而感到……恐慌。
丧失了所有感情,成为神明,这真的是件好事么?
魔女小姐不知道,魔女小姐只觉得她现在忽然很满足。
真好啊。
她想。
一切都回来了。
所以她没能抗衡沸腾的情绪,她俯下身,轻轻搂住了江酒。
“欢迎回家。”
魔女小姐轻声说。
……
江酒的状态很不好。
就像她所说的,她继承了昔日神明的权柄,之后又不顾身体是否能承受使用了好多次,这样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都不堪重负。
她甚至时不时会突然陷入沉眠,在工作时,在喝酒时,在……刚坐下时,梦魇随后而至,将她拉入昏沉梦境之中。
不过魔女小姐告诉她这都是正常现象,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江酒觉得她说得没错,她的疲惫或许都来源于过度使用神明的权柄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