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很难对尚有缺点的同类抱有相同的情绪——相反,在对比之下,这份缺点甚至会让他们感到亲切。
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忽然来到了他们身边,他们会顺理成章地感受到荣幸。
所以江酒莫名其妙松了口气,接着忍不住说:
“已经很厉害了,至少你猜到了我是搞研究的不是么?”
店长闻言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转头看向江酒,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格外灿烂。
“其实不止这样,”她对江酒说,“我不仅看出了客人您是搞研究的,还发现客人您最近……您规律的生活迎来了异常,您命运的长路出现了分支。”
江酒愕然。
他看着店长,店长也看着他。
可不知为何江酒忽然觉得眼前这女人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就像刀子,那冰冷的目光几乎穿透了他的头颅,一直深入到他的大脑深处,将几乎被遗忘的异常记忆给重新挖了出来。
于是江酒感到了痛楚——像刮骨疗伤那样的痛苦,又或者是那女人正在用针挑出深陷在他肉里的木刺。
江酒开始剧烈地流汗,从鬓角从后背,他的神情也恍惚起来,甚至让人感觉他是喝多了酒已经快要醉倒。
而恰在此时店长挪开了视线。
江酒终于如释重负。
他呼哧呼哧地喘气,眼睛里布满血丝,双手颤抖着按在吧台上。
昨日幻影悄无声息地再度袭来,大脑在颤栗——江酒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偶然得到了什么?然后他发现了什么东西上的异常?接着他又因为那东西的异常被怎么样了?
他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记得了?
江酒痛苦地抱着头,甚至有种想使劲把头往吧台上磕的冲动——他试图以疼痛唤醒理智,但失败了。
因为他又听到了那妩媚温软的女声。
“客人,您怎么了?”
神秘店长这么体贴地问他。
江酒的痛苦忽然如冰雪般消融了,他下意识张开嘴抬起头看向神秘店长。
“我……我没事……我就是有点……我忽然有点头疼。”
“这样吗?那大概是缺酒喝了吧,客人,给,您要的鸡尾酒。”
神秘店长微笑着把调好的鸡尾酒沿着吧台推到了江酒面前。
江酒像被双盘吸虫控制的蜗牛那样低下头看向那杯鸡尾酒。
在斑斓的酒液和明晃晃的酒杯中,在翠绿的薄荷叶和水嫩欲滴的西柚片掩映下,江酒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群星的色彩。
江酒的表情呆滞起来,他看着面前酒杯中的星空,还有在星空中上下沉浮的记忆——那大概是他失去的,被静谧机关剪切掉的记忆吧?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酒吧的店长能调出这样一杯鸡尾酒?为什么这杯鸡尾酒里会有他曾失去的记忆呢?
江酒茫然地抓住那杯酒,低声问:
“你……你究竟是谁?”
既然他诚心诚意地发问了,店长自然会大发慈悲地告诉他。
“多洛莉丝·怀特。”
她微笑着说:
“大家都叫我纯白魔女。”
[未完待续]
——
16-呐喊运动
江酒再次见到了黑球。
——在宿醉之后。
他从来没喝过酒,却对自己的酒量有个最低程度的预估……应该不怎么样吧,可能喝一两杯鸡尾酒就会当场丧失意识,虽然他记得酒吧老板说那两杯鸡尾酒对老酒鬼来说充其量只能算是饮料。
但这两杯饮料就足以让江酒记不清他是怎么回的家,还有那位老板到底是男是女长什么样。
他甚至只有模糊的印象了。
一抹惊心动魄的白。
江酒只记得这个,然后就是黑球——在他醒来之后,他发现那颗被静谧机关回收的黑球正好好地躺在他的枕边。
像个洞。
四维空间投影在三维空间的入口,或者是所谓的虫洞隧穿点?
但江酒的理智告诉他绝无可能,所以他一声不发地凝视着那颗黑球。
还有很多需要搞清楚的东西。
他想。
但其实现在……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江酒猛吸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接着小心翼翼地抱起那颗黑球——他原以为他触碰到那颗黑球时会发生什么怪事,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