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宏观世界绝大部分魔女的真名及其权柄情报,因此不必混乱魔女解释,学者魔女很清楚所谓的可能性权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自命运长河中摺取每一段分岔的路径,并将之接续,延伸,直到形成完整的样本。
可即便如此,按学者魔女对可能性权柄的了解,她还是认为混乱魔女的说法不可能成立。
“可能性权柄生成的命运样本是昨日的幻影,既然是幻影就不应该被称为单独的个体——我们都很清楚,混乱,可能性权柄并不能真正地把其他世界线上的江酒带到这个世界。”
混乱明白学者魔女是在说什么。
虽然她喜欢追逐乐子,挑起争端,引发混乱,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她身为魔女应当完成的天职,所以她绝对算是位好魔女。
那么身为好魔女知识水平一定就要高,和裤腰提得一样高——所以混乱魔女还是挺清楚可能性权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的。
从其他世界线借来力量,塑造投影,于是便理所应当能够驱使其他世界线上的投影为自己服务。
但投影只是投影。
无论再怎么像真的……终究还是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混乱魔女也很清楚这点。
但她还有别的论据。
“你怎敢假定江酒的位格呢?要知道江酒可是神明心脏结出的果实,只谈论位格的话这偌大的宏观世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能比她位格更高的人了。”
而学者魔女冷静地反驳:
“但江酒的位格又与可能性的权柄有什么关系?不管江酒的位格有多高,那时候使用可能性权柄的她还是准大魔女而不是存世神明,既然如此,准大魔女的江酒又能用可能性的权柄做到什么事?”
混乱魔女微笑着摇头:
“谁说的?学者?谁告诉你那时候的江酒只是准大魔女了?”
“……”
学者魔女突然不说话了。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但还没等她再说话,混乱魔女就告诉她:
“在参加魔女茶会之前,江酒接受了缄默……也就是昔日薰衣草的帮助……不,说帮助似乎也并不对——总之可能性魔女在缄默的指使下展开了江酒身上所蕴含的可能性,但无论是缄默魔女还是可能性魔女,她们俩都没想到江酒所拥有的某条可能性会通向……”
混乱魔女顿了顿,露出颇为奇妙的表情,接着说:
“另一位存世神明——在江酒所拥有的可能性的某条世界线上,江酒毁灭了整个宏观世界,成为了所谓的终焉魔女——而终焉魔女也就是所谓的存世神明。”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存世神明能够察觉到借助可能性权柄观察祂所在那条世界线的人,于是在缄默魔女观测那条世界线的同时,终焉魔女江酒借助缄默魔女的注视来到了我们所在的世界线上,而后来——”
混乱魔女的笑容愈发微妙:
“后来在茶会上,江酒借助了终焉魔女的力量,把我们这些魔女都拉进了她的梦里。”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恶趣味地说:
“在终焉魔女的梦境里,长眠的江酒候汝入梦。”
既然混乱魔女都这么说了,学者魔女也当然明白混乱魔女的意思。
“江酒,”她低声默念神明心脏如今这次轮回的姓名,“所以江酒……那次她并未使用从可能性那里复制来的权柄,而是求助了另一条世界线上的终焉魔女存世神明,所以不管是其他魔女还是我……我们在梦中见到的江酒都不止是投影?”
“没错哦。”
混乱魔女掀起嘴角,伸出根手指,摇了摇,说:
“应该说根本就不是投影才对,你知道么,学者,作为神明心脏而存在的江酒本身就是特异点才对。”
“特异点?”
“嗯,对,特异点——身为神明的心脏,江酒本身就具有某种奇妙的性质——按照上城区那群有趣的人类的说法,应该是讨好型人格吧?”
混乱魔女忽然叹了口气:
“说实话,这听起来委实不是什么好事,讨好型人格……虽然江酒自己都不怎么愿意承认,但本身就是卑微到了土里然后开出花的性子。”
“她会不自觉为了别人而行动,学者,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么?”
学者魔女眨了眨眼。
虽然她明白……但似乎又不那么明白,学者魔女她就像民间传说中的法海,她不懂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