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管他呢,谁知道呢,说不定我只是觉得江酒这个人很有意思,毕竟咱们是花朵转生的魔女,毕竟江酒是神明心脏的转世,咱们会对江酒产生兴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
学者魔女选择保持可贵的沉默。
但她又觉得奇怪,身为学者的旺盛好奇心驱使她开口询问混乱魔女:
“可你为什么会对江酒产生兴趣?我原以为你对谁都不会产生兴趣的。”
混乱魔女闻言眯起眼,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那你呢?”
学者魔女平静地与她对视,借用她之前说过的话反驳道:
“你说过的,你不喜欢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的人。”
“这没错,”混乱魔女欣然点头同意,“但这条规则只针对别人,不针对我。”
“?”
学者魔女怀里的黑板上浮现出了个问号。
混乱魔女见了便笑得花枝乱颤的,然后展露出她身为蠕行混沌的真实恶劣性格来:
“不理解?不理解也很正常,学者,虽然咱们俩同为魔女,但魔女之间亦有差距,你是绝对中立阵容的,我是混乱邪恶,所以你当然不理解我——我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每逢我遇到什么我不喜欢的,对我不利的事,我就会调整我的道德底线,直到被调整后的道德底线会为我带来有利条件。”
“……”
学者魔女皱起眉。
她不是不能理解混乱魔女的说法——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并不偏向于守序或是混乱阵容,她是理中客,她当然能从客观的角度剖析混乱魔女的所作所为及其想法,但她仍然觉得混乱魔女的做法有些不妥。
不过没关系,她习惯于保持沉默了。
所以她没有对混乱魔女的做法发表意见,而是沉默片刻后再次发问:
“为什么你会对江酒产生兴趣?我很难想象得出你会对某个人这样感兴趣。”
混乱魔女却摊了摊手:
“你想象不出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学者,况且江酒也不是人,她是神——她是神明心脏的转世,她甚至可以被视为神明的半身。”
但与此同时,混乱魔女的思维触角却活跃起来,它们迅速地在混乱魔女的脑海中蠢动,蔓延,最终触及到了那份被混乱魔女刻意封存起来的记忆。
那是魔女茶会上所有大魔女都曾经历的幻梦,是那位已然离开的终焉魔女为江酒所铺设的舞台,那时即便是掌控着深邃黑暗幻想的混乱魔女也不免被那位从另一条世界线上降临的存世神明拉入到那宏大的梦境中。
然后,她见到了江酒。
那时候她还不清楚那场梦境到底代表了什么——不过没关系,现在她知道了。
在战火与硝烟之后,在继承了神明三分之一权柄的缄默魔女陨落之后,失去了一切的准大魔女江酒被迫坠落到了地狱之中。
那时候江酒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在那场狂宴中,她累积下的所有势力都折损殆尽,无论是地狱的承冠者还是在茶会上结识的魔女……江酒终究无法以一己之力抗衡整个宏观世界,于是理所当然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忤逆者们杀死了拥有三分之一神明权柄的缄默魔女。
然后,就像远古时代分食了神明权柄的花朵们一样,忤逆者们分食了缄默魔女所拥有的三分之一神明权柄,他们拥有了魔女一般的权柄与神秘位格,在已知的未来中,他们大概率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宏观世界的主宰。
而江酒……这位尚且并未被人得知本质的那位往昔存世神明心脏的转世只能离开上城区,坠落在地狱的最深层,宛若陨星般轰然坠落。
胜利者才拥有书写历史的权力。
所以,倘若江酒从此一蹶不振的话,历史的注定会被改写,在这条世界线上,赢家会是那些弑杀了缄默魔女的忤逆者。
但很可惜。
在江酒坠落入地狱之后,混乱魔女找到了她。
混乱魔女觉得这是乐子——哪里会有比欣赏一个人因无能为力而歇斯底里的模样更有趣的乐子呢?
人的快乐往往都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混乱魔女不是人,不过她也一样,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欣赏他人痛苦不堪乃至破防的样子。
但很可惜。
江酒没有破防。
在坠入地狱之后,她破碎不堪,她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权柄,她只能狼狈地躺在嶙峋的石堆中,用无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