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重要,荨麻,不管你打不打算嘲笑我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你的真正来意,难道你这次来找我真的就只是为了告诉我关于江酒沉睡的真相?”
“当然啊,姐姐,”医生小姐语气懒散地回答,“毕竟我们以前关系多好啊。”
她这话意思近似于咱们两姐妹谁跟谁呀,都寄吧哥们!所以姐姐你有需要我当妹妹的当然义不容辞!
而莉莉丝再度抬起头,无声地凝望着医生小姐——凝望着她这位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的亲爱的妹妹。
她似乎希望能够从医生小姐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异常的端倪。
但很可惜,她失败了。
医生小姐的表情一如既往轻佻而妩媚,即便她偶尔会由于职业习惯变得认真严肃起来,但她那副娇艳容貌所带来的魅惑感是无论如何都抹消不掉的。
莉莉丝并不能从医生小姐的脸上发觉任何异常,但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并没有感到失望。
如果是江酒在这里,如果是江酒面对眼前的医生小姐或者说荨麻,她会怎么思考?她会如何行动?
不要难过,不能悲伤,绝对不可以像往常那样想着去依靠江酒了。
魔女小姐这样告诉自己。
如今江酒陷入沉睡,能做决定的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是该站出来了。
她已经逃避了好多年。
或许是在许多年之前养成的性格吧,魔女小姐习惯了逆来顺受,所以如果没有江酒,说不定她早就接受了既定的命运,在与人类的盟约结束之后毫不挣扎地被高位存在们弑杀,被篡夺神明赠予她的权柄。
人一旦选择接受自己的软弱,所导向的结果并不一定是无敌,更大的可能反而是彻彻底底的颓废与摆烂。
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躺下,事已至此有什么好反抗的呢?仔细想想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坏事,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之后尘埃落定,反倒可能是解脱。
魔女小姐她啊,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可后来她认识了江酒。
所有的孽缘开始于江酒在酒吧请她喝的那杯酒,再后来她与江酒相爱相杀,纠缠了好长一段时间,魔女小姐开始逐渐重燃起对生命的渴望。
她一边觉得江酒救不了她,一边又可怜兮兮地向江酒伸出手来呼救。
——因为她想活下去。
才两年,她和江酒在一起才两年,江酒还没有实现当初对她许下的承诺,她们还没结婚,为彼此戴上关于爱情的永恒誓约,她们也没有相伴一同度过漫长岁月,她们没有一起去旅行,一起养只猫再养条狗,一起去遥远的陌生城市喝遍有名的酒吧……
还有好多好多事等着她们俩去做,所以怎么……
怎么能就这么死掉呢。
虽然很蠢,但……请借给我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吧,我亲爱的……前女友小姐。
莉莉丝想着,按在藤蔓荆条之茧表面的那只手缓缓收缩起来,握紧,成了拳头。
她的脑海中似乎悄然出现了江酒的影子,那江酒表情无奈眉眼柔软,身穿女仆长裙,踩着小皮鞋哒哒哒走到她身旁,从她身后动作轻巧地攥住了她的手指,几乎把她拥入怀中。
她的手背贴着她的手心,她的脊背贴着她的胸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声,她甚至能听清她的潮湿温热的呼吸在耳边起伏。
“我亲爱的,笨得要命的主人,你可听好了,接下来我只教一次。”
“不管是跟什么人对线,都千万不要被带着跑,你要有自己的节奏——所以有时候没必要去回答别人的问题,也不必在乎别人的答案。”
“想要掌握主动权的话,就直接问吧,问对方最不愿面对的问题……那么现在你发觉了吗,你眼前那个人,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是什么?”
魔女小姐顺着江酒的指示看向荨麻。
荨麻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她想。
好像很难猜,明明她们俩曾是姐妹,甚至在其他花朵们四散天涯时朝夕相伴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可魔女小姐现在才发现她居然完全不了解她这位亲爱的妹妹。
不过没关系。
虽然魔女小姐并不知道荨麻最不想面对的问题,但她知道另一个能让荨麻感到难堪的问题。
于是她轻声问:
“那你呢?”
或许是这问题过于突兀的缘故,荨麻并不能理解魔女小姐在说什么。
“我?”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