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还能不清楚？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山晴的话，还有几分可能。

——滢渟这孩子嘛......绝非助人为乐，甚至见义勇为之辈！

小山晴，即白山晴。

白滢渟之母，前代苍泽妖皇。其性情比普通白鳞族柔婉七分，和善许多。这样的性格于普通人而言蛮不错，但对于一族之长，甚至是苍泽妖皇来说的话。

很不好！

娄寿升在心里加了一个‘很’字，说明他极不满意，在对方很小的时候他就这样想了。

事实也证明老娄龟生漫长，阅历极其丰富，不会看走眼。

正因如此的柔婉心性，白山晴才会在那一次事件中受到不可治愈之伤。

当时，她本来可以安全脱身。

但......

她心软救了自己族弟魏高懿一命，四色鳞族虽分尊卑，然灰鳞才是真正的‘外人’，白黑青三色可以说是一家人，再不济也属远房族亲那种关系。

故而。

魏高懿虽是黑鳞，但同时也是白山晴的族弟，白滢渟的族叔。

其被皇姐救下后不仅没有感恩，回来后抓住白山晴重伤难愈的机会，趁机发展并争抢权柄。如今，其个人修为实力也在那次事件中因祸得福，甚至超过了曾经仰望的娄寿升。

而黑鳞族的声望也在其经营下不断攀高，业已盖过鳞虫之尊长，这苍泽皇朝真正的主宰！

好在白山晴之女心性狠绝，乃是标准的蛇女性情，甚至有所超出。

在如今那波澜诡谲、随时都有可能翻覆的苍泽朝堂之上，白滢渟能够稳住满朝文武便已说明其手段。

当然啦，只是勉强稳住，而且有他老娄全力辅佐。

不过也相当厉害了，这孩子......

这是娄寿升心底深处对于自家陛下最真实的看法。

所以。

当白滢渟说出什么‘吾等九柱石惠于万灵，理应德被苍生，庇佑一方’时，老娄下巴差点没惊得掉下去。他知道陛下心性坚韧狠辣，这些年正努力修行着帝王之道。

但能够这样义正言辞说出别人违背‘九柱石誓约’，并正气凛然得加以谴责、阻止。

实在是......

无耻之尤！

不过，也很令他欣慰就是啦。

“原来。陛下她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么？”

惊讶之余，娄寿升如此感慨。

就在前一刻他还将对方当作没长大，需要自己时时守护并辅佐其成长的小女孩......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或许其早已合格。

就拿这一次离开中宫跑到东海来说吧。

白滢渟是以自己梦中醒来忽又感悟，很可能是要突破数千年以来从未有人抵达的太乙境为理由，劝说娄寿升同意的。

老娄当时压根没有怀疑，因为对方的语气与神情太真了，就好像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突破到梦寐以求境界那种......困惑、抑郁又非常期待激昂。

作为同样追寻此道的炁根巅峰修士，老娄自然为白滢渟感到由衷的开心，甚至也兴奋激动起来。

只要陛下能够抵达自古相传，但无数年以来再没有人可以踏足的问七太乙境，苍泽皇朝的一切暗流风波都可以迎刃而解，甚至不需要对方亲自出手。

这样的喜悦激动心情之下，加上内心深处仍将对方视为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老谋深算的娄寿升咬咬牙同意了，此行他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被老友趁机讹走了好几样宝贝，可谓肉疼不已。

作为交换，才让对方施展‘幻蜃奇术’，以此瞒天过海让满朝文武都以为陛下和自己并未离去。

结果呢。

到了极东之地这边，陛下又以诸多理由不让自己跟随。

之前想着对方可能需要一个人静静感悟，体察天地道心，也就依了她......但此时此刻，结合白滢渟境界原封不动又突然在归途多事的异样情况，老娄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啦。

果然。

无论再狡猾的人都会被自己最信任的对象欺骗！

老娄暂时还想不通陛下为何跟璩英韶过不去，他清楚对方并非那种执著于个人恩怨的类型。或许璩英韶视陛下为死对头......然，陛下这边很可能只当对方是纯路人。

顶多是实力非凡的纯路人。

既如此......

——陛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