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母亲第一次教她抚琴，布置下课业次日检查一般。

她已经有很多年没体会到这种局促感了。

如若姜漓不是谱写了结构、风格与古调迥然不同的新曲，而这曲子又足以万古流芳的话，她决计不会有这样的紧张。

琴声渐止。

“怎么样？”

一曲完毕，姜璇抬头望向对方。

而她印象里的谱曲大师夏漓，此刻却是很有压力......

这《春江花月夜》的箫曲，可不是她编的。因为很喜欢很熟悉，当时又恰逢其会才拿来用了......哪里清楚改编成琴谱，又该如何变化。

“唔，还可以吧......”

“嗯？”

姜璇脸上的期待渐渐散去。

“......没有其他可以改进的地方么？箫曲转琴曲，乐器的特色终归影响到了此曲意境的表达，我自认为还有许多不足。”

“姜漓，莫非你瞧不出？”

她皱起眉，眼中流转着些许怀疑与审视。

这时候的笙笙，已经察觉到姜璇对自己谱曲方面的重视。

想不到来到这姜府，实力被压制无法护身的情况下。脑中留存的那些经典曲乐，反而成了自己依仗。

心中叹气的同时，她也明白不能被对方识破自己是虚假的谱曲大师。

“呵~。”

笙笙冷笑一声，负手往女人身侧走去。

先把气势抬起来。

底气十足，才不会让人看穿虚实......

“客气话你也当真，你擅自改我的‘浔阳夜月’，虽然节奏临摹的完全相同......可正因为完全相同，反而失了古琴该有的韵味。”

“简直一塌糊涂！”

“姜漓，你再说一遍，简直什么......我刚才好像没听清呢......”

姜璇突然笑了起来，柔声道。

“咳咳！”

笙笙看到坏女人的招牌笑，连忙咳了两声。

——装过了装过了，忘记自己已经‘效忠’了对方。

笙笙心里压根没把效忠当回事儿，所以一晃眼就给忘啦。

好在机灵如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我是说璇小姐你这琴曲大体上改得很好，但有些细微地方仍需琢磨一二......如此，便完美啦。”

少女改口，含蓄夸赞。

姜璇这才收敛笑容，正色道。

“还请指教。”

“不敢当，不敢当。”

笙笙这下总算记得对方暂时成了自己主子，胳膊拧不过大腿，说话也不敢过分鸮张。

“这里，还有这里的泛音应该改一改......”

好在。

夏漓以前经常跟雨师合奏，这会仔细回忆一番，已然想起许多琴曲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