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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人约好的。

生命中最后的日子里，嫦姑煠不想见到任何跟自己有情感纠葛的人，只想一个人安静得待着。到处走一走，看看曾经从未留恋或在意过的天地河山。

这二十年来每日每夜都在跟不苦泉作斗争，尽管抵抗住了，但多多少少也受了点影响......

不是说如今的嫦姑煠对她的阿曦、琉琉和姐姐没有感情了。

而是。

——累了。

是的，她其实一直都很累。在这片情感的漩涡中盘旋，唯独不去想常曦、琉盏、昆仑娥等深爱自己的女子，一个人独处一片空间安安静静时。

才能获得些许轻松。

如此作法，并非是埋怨她们不好。反而是太好了......正所谓‘情两难分付，是一丝烦恼’，嫦姑煠这里少说都三分她能不烦恼么？

而且琉琉那边还好，阿曦与师姐有着极强的独占念头。

她们视自己为至臻瑰宝，不允许其他人多瞧上一眼。

到了什么程度呢？

前者因为自己常伴其身旁，还有些理智与宽容，会确定瞧的那一眼是否心生龌蹉，亦或单纯欣赏。

心生龌蹉的才会计较。

但。

后者就没那么理智了，目光稍微停留在自己身上久一些的......都得死！

如此一来，因嫦姑煠而死的无辜路人可不少。

即便嫦姑煠心肠不是那种特别软的，对自己道德要求亦不算高。但依旧会感到非常内疚。所以她很早以前还喜欢到处走走、游山玩水，后来却选择深居炎帝宫，除了琉琉偷约的几回，无论是阿曦还是姐姐的邀请都回绝了。

她俩实在太霸道，嫦姑煠不想同她们出行免得自己祸害到别人。

故而。

生命里最后的这点光阴，嫦姑煠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走完。

天枢对她也是一往情深，嫦姑煠心里清楚无比，她不想再去烦恼什么感情上的事宜，因此不愿让对方跟随......

“姑煠，我还是不放心你。”

天枢可怜兮兮得盯着嫦姑煠，眼圈红红的，脸上就差写上‘让我跟着你吧让我跟着你吧好不好嘛’这样，忠犬乞怜主人的神情......毕竟是嫦姑煠主动提出来的要独自散心，天枢对其是言听计从，比本体常曦的话都好使。

哪里敢违背？

所以只能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目光望去，无声的祈求！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可别忘了，我亦是合道修士，除非有数的那几人故意设局......”

说到这里，笙笙发现嫦小妞也有点尴尬。

天地间有数的几人都会顾忌炎帝、青帝还有广寒宫的面子，不敢对她怎么样。可这次钻出来个羲和老妖婆，还真就把她给害得快死了。

所以嫦小妞下意识的像往常那样夸下海口，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咯。

“......反正没事的，你自个儿回宫里吧。”

“那，这壶不苦泉怎么处理？”

天枢犹疑了片刻，壮着胆子问道。

按照她的想法，最好是姑煠继续服用泉水，即便精气神三华萎靡、浑身无力不也还有自己照顾吗？她定会将其照料得妥妥当当......这样子的话，姑煠就还有一百多年可活。

至少，还有一百多年能凝望对方，陪伴其身旁......

“哦。”

“你不提我还忘了，给我吧。”

嫦姑煠这才想起离开山洞时，天枢将那壶泉带走了的。

“嗯！”

天枢以为对方要喝，心里暗自激动。

但下一刻她的脸色就变了，只见嫦姑煠竟然把壶口倾斜，将一整壶泉水统统倒入了翻腾的江流中。

倒完后，顺手将壶都给扔啦。

“姑煠你......！”

“行啦，这下舒服多啦。”

嫦姑煠拍了拍手，笑道。

看见这不苦泉，她就忍不住想到这二十年来受到的折磨与心痛，这下倒了个干净，念头畅快通达！

“我准备沿着汜水往上走，听说那里有许多异族共居而建的城邦，在炎帝宫待了许久，还没怎么领略过异族风情呢......我打算去瞧上一瞧。”

最开始待在青帝宫，所居乃三天共尊之地，毗邻初火源起之空桑。

等闲哪里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