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光明神砸了一下舌，然后随手甩掉了剑刃上沾染的鲜血。

游戏时间差不多该结束了，因为光明神已经玩腻了，给予对方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然后再以绝对的姿态将其一把碾碎。

这是光明神现在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况且白筱灵还是白珏的女儿，不给予对方最大、最深、最绝望的恶意，光明神是不会轻易杀掉她的。

“唉，果然还是不行吗？”艾琳苦笑着摇了摇，她转头看了眼鲜血淋漓的白筱灵，然后又看回了手握大剑的光明神。

“你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希望。”笑意已从光明神的脸上彻底消失，现在的她只剩下了冰冷与严肃。

“我知道的，我知道。”艾琳挡在了白筱灵的身前：“这种连思考都不需要的事，我当然知道。”

“但是人嘛，总有不得不挺身面对的时候，你说对吗？”

“我承认你值得我尊敬。”光明神将剑尖指向艾琳：“但你该落幕了。”

艾琳笑了起来，这阔别已久的表情终于是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只是……

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这抹笑容不出现或许反而会比较好。

“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抱着这样的打算。”环绕在艾琳周身的冰雾，闪耀出冰蓝色的光芒。

而就在这时，白筱灵捂着断臂站了起来，她看着艾琳背影的瞳孔有些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的内心深根发芽。

“你打算做什么？”白筱灵提问的声音也在颤抖。

“徒弟犯的错，还是让师父来弥补吧。”艾琳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已不如以往那般冰冷，似乎极冰已经开始了融化。

“等，等等！”白筱灵踉跄着前行，她似乎是想要阻止艾琳，但还没等她走出几步，便又一次跌倒在了地上。

“等等……艾琳……”

艾琳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直到现在……白筱灵也不愿意叫我师父吗……

不过算了，反正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只是可以的话，如果真的可以的话，真想被自己最喜欢的徒弟叫一次师父呀。

【极冰之终焉·刹那即是永恒】

轰！！！

蓝光闪耀，冰雾在一瞬引爆了艾琳的身体，光明神的瞳孔猛然一缩，她几乎是下意识想要翻动书页，但却在即将翻篇的那一刻自己停了下来。

而就是这一瞬的停顿，让爆发的寒气席卷了此间的一切，落叶、尘埃、神灵、空气，甚至包括时间与空间，都因这极冰陷入了停滞！

冰之极致足以冻结世间万物，艾琳早已摸到了这一境界的门槛，不过也正是因为摸到了，所以她才很清楚这恐怖的力量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活下去，白。”

“艾琳……艾琳！师父！！！”

被冻结的空间轰然破碎，掉入空间裂隙内的白筱灵竭尽全力呼喊着艾琳，但……她已经听不到了啊。

“永别了，我亲爱的徒弟。”艾琳支离破碎的灵魂远远望着白筱灵：“如果能听你叫我一次师父……哪怕是最后一刻……那该多好呀……”

艾琳的灵魂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而化作了这冰雪世界里的一缕冰晶，她……终究还是替白筱灵担下了错误抉择的代价。

深渊，白雨的房子。

坐在沙发上发呆等待的赫卡忒突然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而她的这一行为瞬间就吸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艾琳死了。”赫卡忒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深地吸一口气，道出了这沉重的事实。

“你能留住她的灵魂吗？”白雨连忙追问道。

“不能。”赫卡忒的眼帘低垂，声音也变得沉重：“因为她是因灵魂湮灭而死的。”

所有人都在赫卡忒说完的瞬间沉默了下来，因为她们知道灵魂湮灭意味着什么。

此世的生灵是可以转生的，只要通过了冥界的筛选，那就可以在洗涤掉全部记忆之后，以崭新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这样一来，灵魂湮灭便不难理解了，灵魂湮灭代表着彻底的死亡，代表着不再有任何重回此间的可能性。

代表着……

艾琳永远离开了她们。

“我去外面透透气。”白雨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沉默，她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直接用瞬移离开了房间，似乎连两步路都觉得太慢了。

“是我的错。”加百列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如果那时我相信雪，选择强行留在白的身边，艾琳或许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