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她会认同他的话,还揉了他头发。
他抿唇摸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有些拘谨又有些小羞涩地说:“那,那姐姐化回剑形吧。”
他要抱着剑回房睡觉。
那雨一巴掌拍在他脑勺上:“想得美你,你姐姐要跟我出去办事,第一件事就要先除了你家那武馆,你给我等着做噩梦去吧。”
刘倾叹气,然后眼巴巴看向冰如:“一定要那么着急吗,睡眠很重要的,晚上睡好了,明天在努力也可以吧。”
那雨还想说什么。
但冰如已经答应了:“好,那便明日再去做事。不过我身染恶念,你确定你不怕我会伤害你?”
刘倾到处找她的剑身,看见冰剑放在桌子上后,他笑眯眯抱住剑,说:“伤害就伤害吧,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此时此刻,他只想安好的带着剑一起去休眠。
那雨:“……”你俩置我于何地。
冰如同那雨说:“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刘家武馆。”
这件事不需要她参与。
那雨心想,真是什么话都敢当着刘倾面前说啊。
他都担心刘倾今晚报复她。
刘倾抱着剑回自己房间。
说不在乎家里产业,心里终究放不下。
他抱着剑,躺在床上,自己带的被子很厚,将他给紧紧包裹,有安全感。
他叹口气,说:“家里武馆做了二十多年,要真破产了,爹娘恐怕会很难过。”
她居于冰剑之中,原本准备休眠,压制那缠绕着自己无穷无尽的黑气与恶念。
听见他的声音。
她心神波动,只想用能量将他束缚捆绑起来,如此她才好似能安心。
她不喜如此,暗暗压着能量,声音努力保持平静同他说:“人生总需要大起大落,你父亲的武馆也该到终点了。”
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到永远。
命格上,按照原本命途,他父亲还能最后消停两年,两年后,他父亲会经历比破产更糟糕的事。
提前给他运灾,能留住他的命。
刘倾叹气,额头靠在剑柄上:“我也知道,但还是有点心疼不舍。”
“提前想这些没有用,走一关过一关,提前恐慌只会耽误你现在休息的时间。你若实在睡不着,出去练剑。”
她说的很直接严厉。
他轻笑笑,她这样说话,反而让他更有安全感,更安心了。
他说:“有你陪着我,我觉得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
之前他恐惧孤独,所以交了很多朋友。
但那么多朋友,都填补不了他内心没有安全感的部分。
他厌烦父母的管控,后来知晓一切都是自己的抉择后,他也逐渐接受。
但心中总有一个位置,觉得很缺爱。
而那份缺爱和空缺的部分,以前只有去擦剑,与剑相处时才会被弥补。
父亲还不允许他将剑带到身边。
是这次那雨说,父亲才愿意他将剑带出。
如今,剑魂已经修成人形。
他变得更安心,更愉悦了。
好,什么都不想,等事情到眼前,再去面对处理。
他安安心心睡了一觉。
……
之后,家中武馆果然破产。
武馆内有叛徒,说父亲作为馆长不作为,还随意殴打学员,偏心故意提拔自己儿子当高位,让学员给他儿子当牛做马。
此言论一出,武馆成为被讨伐对象。
武馆学员多数都离开武馆。
之前跟武馆有合作的商家,全部撤资,还有很多家长说自己孩子受伤,讹钱。
武馆开不下去。
刘父手中的钱所剩无几,还成了过街老鼠,人见人喊打。
用不到半个月,刘父就从之前强势霸气的姿态,变成颓废堕落的形象。
这不是好事。
他开始喜怒无常,动辄就说别人瞧不起他。
刘倾只要回家,父亲就会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还想打他。
父亲说:“现在你满意了吧!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现在看我这样落魄,你正心里偷着乐吧!”
刘父对自己的儿子都不再信任。
这很正常。
人在堕落时,因为内心受尽打击,自己开始瞧不起自己,就会认为所有人都会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