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待在堂口。
尽管这个村庄已经不再需要神明庇护。
她照常打扫着堂口的卫生,用鸡毛掸子将木牌上的灰尘拂去,准备好新的贡品摆放,安安静静且尊重的为上方的木牌上香。
已经是黑天。
白术来时,她在烛光香火下,躬身一礼,而后安稳将香插入香炉。
她没有回头,便已经猜到他的来意。
她说:“那位高人并不完全可信,你可以走,但保命的家伙要留一些。”
她将供桌下方的抽屉打开,拿出护身符与符剑,“这些物品得到香火的供奉,已经拥有自己的灵性,只要我这边照常供奉,它们就会拥有无限的能力,以此来护你周全。”
护身符与符剑上,萦绕着非常明显的白色灵气,那是被供奉而自出的精灵。
神明的存在,是因有人惦念供奉和尊重。
祂们的神力也因此存在,信者越信,祂们就会越强大。
所以俗话说,当你的亲人去世,而你一直惦念记着亲人的存在,那么亲人就会永存。直到最后一个记着他的人也消逝。
人的念力,可以创造神灵。
当然,也能创造鬼神。
白术看着那符剑和护身符化作能量,挂在了他的腰间。
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供奉堂口的原因,不是祭拜白老仙,或是祭拜力量。
她在用这种方法,保护他。
白术低眸,手指触碰到那充满灵气的护身符,微微抿唇,眼眶泛红:“你早就知道我会离开,对吗。”
她明明还在创伤中未恢复。
前世他的身亡,为她带去剧烈的痛苦,以至于他都到了地府,都被抹去了回忆,她还是追随到地府,远远看了他一眼。
他以为,在今生,她会偏执的要求他永远不能离开她身边。
他很确定,他的离开一定会重新掀开她的内在创伤,令她再一次体会到失去他的痛苦。
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同意他离去,还为他准备了护身符。
她跪在蒲垫处,为木牌礼拜后,双手合十,沉静归礼。
而后她才缓缓说:“你总要追求你自己的自由。”
他的人生他的生活,为何要被她所阻挡。
在他的生命中,只有他自己是最重要的,她又算的了什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力所能及之处,给到他一些帮助,仅此而已。
白术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委屈巴巴来到她身前,戳了下她的肩膀:“那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他就这样离开了。
以后还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
她就这样放他离开?
她说:“你身上的护身符和符剑,能够告诉我你的位置。所以放心,当你遇到危险,我会第一时间去找你。”
这段时间,她随着白术一起,也掌握了不少仙家的功法。
这护身符,可以帮她锁定到他的位置,所以她不惧。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让他不要再耽误时间,可以离开。
他已经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他总要去追逐他想要的成长。
白术离开。
村子也恢复了太平。
家家户户开始过上最平凡的生活,她去学了医术,村子里来了一位老先生,曾经在城里当过郎中。
她这个最开始治外病的,现在,学着真正治病。
这时候她才知道,郎中的功夫和治外病息息相关,邪气入体,噩梦连篇,在郎中给的书籍中,也都有着外病一说,只不过这不纯粹是外病,也非鬼魂,更像是走夜路被吓到了,亦或是自己身心产生的邪念所导致。
人总要想办法活下去。
当赖以生存吃饭的家伙,不能为自己带来生计。
那么就必然要脱离舒适圈,去承受新的生活,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
她的堂口还在开着,但不会再有人去找她,找她也没作用。
家里等着钱花,饭都揭不开锅。
弟弟变得自闭,父母也已经老去,她不能守着堂口,其他什么事都不做。
所以走上了学医这条路。
发展也还算不错。
从最开始的小错不断,到后来的平稳稳健,她成了村子里人们口中说的那位学的还不错的小郎中。
生计维持。
家里开始给找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