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确定，迎接她们的未必会是新生也可能是死亡。

而在崩坏能不断被剥离中，即使还未到失去全部力量的时候，她们这些至强者的战斗力也在不断下降。德丽莎明白，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等待下去。

“准备一下能最快速度抵达月球的火箭，还有联系凯文。在沈羽涅回来之前，必须有人先阻止那棵树生长。”

犹大的誓约落在那具娇小的身体后背，德丽莎神情严肃的转身却被站在身侧的莉亚拦下。

面见神明便意味着高危和死亡，前文明的英桀们也如同现在的德丽莎那样强大，甚至还要强。可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两人，更有在神的面前只存活数分钟便死亡的人。

“德丽莎，不能去。”莉亚神情纠结的伸手阻挡她的去路，“羽涅说过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去对付神。那样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德丽莎愣了一下，“可……”

她并非不相信沈羽涅会回来。可如今的状况，必须要有人做出行动才能让留下的人们不丧失希望，她没办法要求别人，只有自己能去做。

“德丽莎，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所以也请相信我最爱的人吧，他一定会回来的。”

两人僵持片刻，眼底倒影的实验室忽然剧烈扭曲，随后所有的灯光都被切断，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都陷入了黑暗。

德丽莎反应过来，冲着黑暗里问道：“怎么了？”

如果随着虚数之树生长会将这颗星球的能源也都吞噬，那么她们就连前去月球面对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道……在电源被切断的瞬间，实验室里的备用能源同时失效了。我们这里是主控制室，也就是说整个圣芙蕾雅都断电了。”有人用带着恐惧语气的声音回答。

微弱的白光照耀掠过每个人的脸，现在只能用上些已经充能过的灯光了。人群中神情坚定的姬子远远的向两人颔首示意，“只是这么点动静就被吓到了？联系一下圣芙蕾雅的后勤部门，仓库里有储存起来的能源。研究还要继续，直到我们杀死那个家伙为止！”

人群随着她的话语再度开始行动起来。

微弱的灯光映照下，莉亚想要劝阻德丽莎，但还没能等她开口。耳廓挂着的耳机里便传出了声音。

“莉亚？羽涅回来了……”

“你们在哪？”莉亚带着喜悦的声音无法抑制的拔高，另一只手拉住了德丽莎。

“出口这里。你最好做点心理准备……”八重樱的话语间毫无情绪，似乎掩藏些什么。即使这样也无法磨灭莉亚的喜悦，拉着德丽莎向远处的出口奔去。

雨幕仿佛将世界变成漆黑色，而如今却存在着光芒将大片的黑暗驱离，身影伫立在雨中。雨滴在他的身侧坠落，被映照时光影扭曲显得不太真切，八重樱和华站在他的身边，两人早已经被雨水淋湿，可他却没有。那些水珠落下时便从身体穿过，最终掉在地面散开，仿佛是身处于另一个世界。

将要走到出口时，莉亚率先松开了德丽莎的手奔向那个身影，浑然不顾的迈入磅礴大雨。

离开几个小时，可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虚化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却又犹如巨山屹立。

只是相貌未曾有过改变，依然是莉亚熟悉的模样。察觉到她的到来，八重樱和华向后倒退让出位置，两人的表情并不太好，完全没有重逢的喜悦，只剩深深担忧。

雨水顺着那张白皙的脸颊滑落，发丝间的双眸藏不住的满是喜悦。大概八重樱和华来时也是相同的表情。

莉亚向他抬起手，“羽涅？”

沈羽涅平静的望着她，许久才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莉亚姐。】

他从未动唇，那声音空洞而缥缈带来巨大的威压感。话语的力量似乎就能够将空间震碎。

莉亚愣住了，伸出的手想要触及那张面庞，“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超出预料的事情还在发生，指尖直径穿透了他虚幻浅薄的肌肤，里面是空洞的，不会被这世界的事物所影响，无法触及。

【这就是成神的代价，我的肉体已经在量子之海中泯灭。你们如今所见的只有灵魂。】

在无尽的神罚中，沈羽涅最终成为了量子之海新的神明。不具备真实心态的他只能以灵魂状态呈现，因为没有任何一具身体可以承受释放规则时的代价。

见到莉亚的神情茫然，沈羽涅抬起手，掌心萦绕着微弱的光芒覆上莉亚的脸颊，却无法令她感受到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