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当代外国导演第一次和华夏官府合作，而且他将这部必然先于自己计划中的电影上映的作品。

在他看来，如果成片质量合格，这将是一个非常好的试水。

用于试探华夏乃至海外观众对于他的电影风格和华夏融合的反应。

如果不成功，那么他会立即终止自己电影的采风，打道回阿美尼亚，放弃华夏市场。

当然，如果电影不合格的话，他会吸取经验教训，并放弃在电影上挂导演头衔的“荣誉”，跟这部作品做一个切割。

“无人机就位！”

“机位就位！”

“群演就位！”

“武装就位！”

天空中是涂成绿色的无人机群，将整段江域笼罩，五艘巡逻艇分别停在不同的位置，大小机位遍布渔船。

因为打戏是玩真的，谁都不知道究竟有哪些船会在战斗中被击沉，从而贡献出最佳的沉船镜头，所以借着天野崎的分镜拿到额外预算的斯皮·伯格，干脆提出给每条船都装上固定机位，再用五艘巡逻艇装备移动机位。

并非大家不想给每条船都装备移动机位，实在是移动机位离不开活人，而现场懂拍摄的人太少，而能够保护移动机位的侠客人手也相当不足。

至于武当分舵的两艘船……

他们在得知天野崎要拍摄电影，且拿到巨额投资，请来斯皮·伯格后，对于天野崎的配角和群演邀请就没有拒绝。

甚至不要片酬，只求能上镜并喊出自家分舵的名字。

见这些侠客的积极模样，天野崎实在不好意思把他们都晾在船上，所以打算拍一个武当侠客白衣飘飘踩着竹竿，鱼贯而出的一苇渡江镜头，也算给这些主动的朋友们一个交代了。

江风微凉，带着湿漉漉的气息，但大家都不敢放松。

“还有多久？”斯皮·伯格擦着汗问天野崎。

他在等下游的四爪鳞鱼和女王鱼。

这些是下游的分舵和省份，将封锁网打开一个缺口，诱使鱼群沿着缺口冲击船队。

这是天野崎答应将城市拍摄地点放在下一个省份，加上军队的保证换来的帮助。

执掌镜头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记录真实的正邪之战，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何况这次电影的战争戏码的拍摄过程，完全不受他控制，只有在拍前和事后剪辑有主动权。

天野崎看了眼船长室，在船长室指挥李君子搬器材的林纾语打开麦克风，平静的声音自带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一到三分钟。”

于是还在甲板上活动的普通人开始坐上小艇撤离，而船队则顺着江水向下游流去，装出一副大江日常繁华的模样。

人们的呼吸都轻了，只听得到无人机群嗡嗡和流水潺潺，似乎连轮机都安静了下来。

风掀起了斯皮·伯格的卷发，一声清脆的枪响，突兀地在隔了梭边鱼号两艘船的拖船上响起。

白衣的武当侠客踩着竹竿横了过去，几秒种后，拖船发出悠长的鸣笛。

“鱼怪来了！”

侠客暴呵一声，训练过的肺将爆裂的声音推了出来，保证麦麦克风能接受到他的信息。

接着鸣笛声以开枪的船只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各单位注意！开始拍摄！”

天野崎用魔术强化了声音，连具体第几场第几幕也来不及说，抢在鱼群先锋进攻前，宣告开拍！

第一百六十二章：全都是戏

几乎是在所有镜头开拍的同时，最先被击毙的四爪鳞鱼的血腥味儿扩散了出去，刺激了第一批被驱赶来的怪鱼们的神经。

它们本能地开始进攻周围的渔船。

甲板上穿着汗衫、大褂，或者干脆赤裸上身，露出或深棕或黝黑肌肉的汉子们，喊着斯皮·伯格听不懂的激烈口号，迅速行动起来。

连串的枪声和怪鱼凄厉的嚎叫，就像往安静的热锅里撒了勺菜籽油，瞬间爆裂起来！

“伯格先生。”天野崎喊着对方的姓氏，他是最先喊人姓氏的，林纾语本来知道该叫人斯皮先生，但为了表示天野崎是这次的话事人，就错有错招喊了下去，导致天野崎一时间没有察觉到自己叫华夏人名叫顺了口，把老外的名字也一并喊成了姓氏。

“您还是到船长室去吧。”

斯皮·伯格脸上红白交织，白的是害怕，红的是激动。

他期期艾艾一阵，好悬理顺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