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问得很蠢。

如果是以前她说不定会礼貌地搭理他，但是现在裴昭没有任何心情。

程恪突然觉得自已说了一句蠢话，他耷拉着眼：“不是鬼，但是……”

但是也不算是人。

程恪现在就是一个灵魂体，只有裴昭能看见他，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触碰到他……

蓦地，程恪陡然睁大了眼睛。

裴昭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指尖，虔诚垂眸。

“如果你是神明，请接受我卑劣的请求。帮我找到欺负阿煦的人，让他们生不如死。”

她的声音淡淡，却又重重地砸在了程恪的心里。

他垂下眼眸，避开了裴昭期待的目光，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裴昭声音带着一丝戾气：“是的，阿煦不会自杀，除非是被他们凌虐致死。”

“为什么？因为直觉吗？”

“拿不准的时候要相信直觉，但是我不用……”裴昭的手抚上自已的胸口，“但我和阿煦拥有同样的灵魂。”

程恪张了张嘴，冲动想让他答应裴昭的请求。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其他人看不见他，同样的他也触碰不到任何人。这样的他，又怎么能帮裴昭报仇呢？

记住，程恪在心里告诉自已，你就当一个看客就好了，你的任务是经历完裴昭的前半生，然后再回到噩梦空间里。

久久没有得到程恪的回答，裴昭如繁星的眸子渐渐黯淡了下来。

有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知道了。”裴昭说道：“我已经找到他们了。”

她嘴角扬起笑容，带着几分疯狂。

语调缠绵，却没有任何温度。裴昭念叨着，似乎将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

“黄浩。”

接着，裴昭的神情又柔软了下来，她似乎是在怀念：“我知道了，阿煦。就是他把你的右腿打断的……”

程恪看着似乎是在和别人对话的裴昭，心里一沉。

一花凋零，一花盛开。

她们永远缠绕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