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的碗筷盏碟发出碎裂的声音,那些端坐着看好戏的人被此刻乱飞的汁液和碗盏吓得大声惊呼,哪里还有刚才那副稳坐钓鱼台的端庄模样。
“那就都不要吃了。”季绾卿清冷如玉石的声音穿插在叫嚷的惊呼声里稳稳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吓得每个人都不敢再叫了,惊恐又害怕的看着她。
“在座的好几位都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敢以下犯上,不忠不孝,你这个……”三姨娘柳氏娇娘尖锐的声音响起。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季绾卿手中下一道的鞭响声吓得不敢说话了,只能含着两包委屈的泪转投到季元生的怀里:“老爷……”
季元生条件反射的就搂住三姨娘柳娇娘颤抖的身躯温柔的安抚她,这举动落在季绾卿的眼中无比的讽刺。
“怎么?父亲,我去那种肮脏的地方就是有辱家风,父亲去那种地方,还生下来肮脏之人的肮脏孩子,就不是有辱家风了?”
“你说谁脏?”季菁玉当时就跳了出来,她自诩冰清玉洁的天宫仙子,现在被季绾卿说的好像就是一块被万人踩在脚底的恶心烂泥,她性子娇惯,如何能忍。
“我说你脏啊!三姐姐这是耳朵被泥垢糊住了所以听不清人话了吗?还是本来就听不懂人话啊?”季绾卿一身青衣独站一边。
手中鲜红的软鞭如同饮血的毒蛇,“父亲啊,我那个未婚夫再是如何上不得台面,那也是我的未婚夫,是我的母亲为我定下的,即便他是个乱发情的狗,你们想要,当然可以,只是怎么着也得等到我退婚吧。”
“好歹明面上也是别人的,就这么等不急,送这塞那的,上赶着投怀送抱吗?还是你们的娘就这么教你们的,别人的都是好的,尤其是从别人抢来的,更好啊?!”
季绾卿这话说的直接,眼睛更是如霜似雪的清冷锐利,割的人不敢与之对视。
“都道一个巴掌拍不响,那个狗可恶,我的姐姐们好像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呀,是因为出门太少没有见过男人,还是骨子里就是喜欢抢别人的男人啊?”
“放肆……你……你”季元生从来没有见过季绾卿如此牙尖嘴利气势惊人的一面,居然不知道怎么说了。
“说到放肆呀!女儿倒是想了想,我有放肆的资本啊,反而好像是父亲对我太放肆了呢,父亲,您说是不是啊?”
季绾卿手中皇上御赐的金牌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季元生的脸上,见金牌如见圣上,让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一时之间,厅上再无一人说话,两位姨娘各站一侧,神色淡淡,仿若无事发生。
只有眼中的神情和鬓边钗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证明她们内心的波澜。
“看来父亲今晚应该是没事再找女儿问话了,那双环,我们回去吧。”
双环扶着季绾卿的手,主仆两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独留一室不敢说话的众人和满地的脏乱,静待有人来收拾干净,继而再次粉饰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