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卿自徐妈妈和香叶进屋后就一手拿着书倚在软榻上,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好像看好戏一样的看着明明双眼清明,只是明面上做出疲惫可怜模样的两人。
自己的挑眉和玩味居然被双环看了出来,看到双环举动,季绾卿并未想到这样一个单纯无害的小丫头居然有这样的应变能力,以及小动物般趋利避害的直觉。
她坐直身体,将刚刚被双环挡住的神色露在明亮的烛火下。
竟是也已经红了眼眶。
“徐妈妈,您是不知道,我的那三个姐姐太过分了,她们居然早就跟我的未婚夫勾勾搭搭,还把私底下送的信物都摆到明面上了,我要是能忍,我就不是季绾卿了,那可是我娘给我挑的婚事。”
她哭的委屈,面上却还是那副飞扬跋扈可是又格外信任徐妈妈的神情,与之前跟徐妈妈的相处时的情形别无二致。
徐妈妈进季绾卿的飞雪阁之前早就已经听说了这几天季绾卿的所作所为,还以为她突然转了性,虽说自己是跟着季绾卿的母亲陆婉婉一起嫁进季府的老人了,可她毕竟年纪大了,经验丰富,难免怀疑一二。
此刻看着跟往常一样扑到自己怀里撒娇诉说委屈季绾卿,眼中闪过放心与阴狠的表情,又在眨眼间变得慈祥,含着热泪:“我家小姐受委屈了,放心,老奴回来了,必然不会再让小姐受委屈。”
一旁的香叶也是眼睛红红的,“小姐这段时间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看着都瘦了,定是双环这丫头毛毛躁躁的没有照顾好你,我去给小姐熬盏宁神安枕的茶汤,马上就是宫中的赏菊宴了,小姐一定要容光焕发,艳压群芳才是。让那个二皇子后悔。”
“嗯嗯,谢谢香叶姐姐,还是香叶姐姐办事周全,双环毕竟还小,没有香叶姐姐细心,还是香叶姐姐疼我。”
季绾卿从徐妈妈的怀里起来,又坐回自己的软榻上,拿帕子去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不止眼睛红红的,就连鼻头都是红红,格外的惹人怜爱。
无缘无故被扣上一顶没有好好照顾小姐的帽子,双环有些委屈,条件反射的去看自家小姐,明明季绾卿还是那副跟退亲之前一样的神情,可是双环心中莫名的清明。
她委委屈屈的垂下头,扣着自己的手指,“这个又不是奴婢能够控制的,徐妈妈您是小姐的奶妈,这次回老家走了那么久,小姐又只有您在身边才能睡得踏实,奴婢,奴婢确实做不到啊!”
双环向来是没有心机的黄毛丫头一个,徐妈妈听了双环的话,母女两个不着痕迹的对了下视线,都放心起来。
有些脏东西实在是碍眼,饶是做戏,也让季绾卿觉得恶心,因此用手捂着嘴轻轻的打个哈欠:“果然还是要徐妈妈在身边才好,哪怕不喝香叶姐姐熬的安神汤也有这样的用处,只不过徐妈妈和香叶姐姐舟车劳顿,应该是困乏了,先去休息,明日咱们再好好说话。”
“这……”徐妈妈明显还有话想说。
“妈妈后日还得陪我去宫中参加赏菊宴呢,精神不好怎么行啊,到时候妈妈一定要好好额帮我挑衣服,我一定要漂亮,也得劳烦香叶姐姐梳头发的本领啦!”
“哎呀,我年纪还小,只能帮小姐提包袱,咱们这个院子可是都靠徐妈妈和香叶姐姐了,您快去休息,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有了难处,小姐还能不管吗?”
双环一边安抚一边拖着徐妈妈和香叶往外面走,她虽然年纪不大,力气却是不小,竟是硬生生拖着两个人到了门口,二人又不能真的跟双环拉扯,听了双环的话,觉着也是这个理,便不再挣扎,真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眼瞅着她们走远了,看不到了,双环才回头打量四周确保没人了,才回头屋将门锁好,才走到屏风后的内室,一进来,就看到季绾卿拿着丝帕在那里用力的擦拭自己的手。
她的皮肤本就嫩的能掐出水来,轻轻碰到都会红一块,这般用力,都已经有血珠从被擦破的地方渗出来了。
“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啊!”双环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跑过去,第一次不顾身份和规矩从季绾卿手中抢过那方帕子。
季绾卿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眼睛跟着双环的身影打转,看着她先将自己手边所有能碰到的可能有伤害的东西都移的远远的,又端来一盆兑了热水的干净清水,小心的将她伤口处的血迹擦掉。
倒上金疮药,然后轻轻的用洁白的布巾给她将伤口裹好。
季绾卿还是没有落泪,双环哭的呜呜咽咽的,嗓音里都带着哭腔,她并没有坐在季绾卿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