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他令人艳羡的妻女此刻变成这样，虽然救火队的人并没有去关注柳姨娘，而是看了看火情，迅速做出判断，便开始救火了，可还是让季元生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只是毕竟火情比较严重，季元生冲着陈姨娘使了使眼色，陈姨娘立刻将柳姨娘从地上扶了起来。

柳姨娘的身上因为刚刚的那一摔更脏了，满身都是湿漉漉的脏污泥水，陈姨娘这么一扶，不止衣裳手掌上沾了那些东西，就连白皙的脸颊上都蹭上了一块泥水印子。

只是灰黑的一块脏污倒是越发显得脸上的皮肤白皙细腻，因此这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可是又带着温柔的力量，免不了让季元生多看几眼。

他的眼神流转，被季绾卿看得清楚，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无声的冷笑，只不过她低下了自己的头，并没有季元生发现罢了。

眼看着救火的人已经来了，热闹也看了，季绾卿便不做停留，懒得再看那些人戴着各种面具演戏，月莹姑姑替她撑着伞，几个人往自己的飞雪阁走去。

离开了柳姨娘的落玉院，虽然现在称作落灰院更为合适。

季绾卿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人给她备好水。

梳洗干净，上妆的时候，月莹姑姑一直在旁边欲言又止的看着季绾卿，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又听了翠玉的劝阻，此刻有些矛盾。

并且昨天的事情已经证明了，长公主殿下虽然派她们过来给季绾卿撑腰，可那也仅限于季绾卿有需要用到她们的地方，不然她们就是比新人更加丰富一些的伺候之人。

没有比谁高贵到哪里？更何况是管教季绾卿，那更不是她们能做的，只是有些事情季绾卿可以做，月莹姑姑虽然拦不了，但是也可以在旁边劝说一二。

若是她连这个举动都没有，季绾卿再做什么出格的，长公主殿下不会惩罚季绾卿，不代表不会惩罚她们啊。

只是她实在是纠结的过于久了。

季绾卿上妆的过程又很快，着实是不需要在她那张脸上怎么费心折腾，只要不是故意扮丑或者装怪，怎么样都是好看，略略描了眉，眼尾顺着弧度画的更加漂亮，调好胭脂，匀上口脂，就已然十足美丽了。

季绾卿并不会惯着身边的这些人，她身边伺候的，除了双环是特殊的，别的全部都一样，一视同仁一般的对待。

长公主把她们派过来是帮季绾卿处理问题的，而不是用来掣肘季绾卿，若是身为一个主子，被身边伺候的下人拿捏了，那长公主殿下才是真的要生气了。

走到门口，月莹姑姑才发现今天季绾卿出门居然只带了双环一个人，不说自己，桃红和翠玉竟然一个都没有带，她终于憋不住了。

“小姐，你……”

季绾卿停下自己的脚步，“怎么，月莹姑姑是有什么规矩要教育绾卿吗？”

“不敢不敢，奴婢只是觉着小姐带着双环一个小丫头去见一个外男，有些不妥，再加上小姐您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连及笄的年纪都没到，这样是不是……有些考虑欠妥啊！”

月莹姑姑今年已经三十出头了，也是在宫中油锅里被炸出来的老油条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才十四岁的季家五小姐的面前，总是有些气势上的不足。

她的眼睛明明还是小姑娘那种清澈单纯的眼睛，可是有的时候又很矛盾，仿佛经历了很多的世事，看了很多悲凉痛苦的事情，以至于她眼中偶尔会浮现沧桑。

可是有的时候又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又带着极其浅淡又不易被人察觉的媚意，不是低俗人人可懂的，而是普通人轻易不好发现，一旦注意到了，那就再也转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了。

当然若是季绾卿有心想要展现自己的魅力，什么人都能注意得到。

“哦？这样便是欠妥了吗？我记得咱们大景朝民风还是开放的，虽然女子身上的规矩还是很多，但出门见人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月莹姑姑是觉得我此次出门会跟别的男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月莹姑姑其实拿不准季绾卿目前的情况，大景国又不像之前的一些朝代，会将女子手臂上点上象征贞洁的守宫砂，因此季绾卿身上光洁一片，她又不是管那种事情的姑姑，自是从季绾卿的身上看不出来。

有的时候觉得像，有的时候又觉得不像。

只是此时还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对于季绾卿给她扣下的帽子，她并未辩解，只是温柔开口：“只是毕竟事关女儿家的清白，名节这个东西虽然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