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我刚给沈大师报价了。”
李大叔本来还听得满脸高兴——他甚至还没看到画呢!
再一听什么拍卖,立刻就急了,赶紧上前去。
而林雪风也赶紧说道:“感谢诸位厚爱,这三幅画都是非卖品,抱歉。”
他指了指一旁的标识,果然是“非卖品”三个字。
几个都已经打电话开始报价的人:……
而李大叔终于拉着妻子走到了前面,此刻抬头一看,不由愣住了。
中心处是一幅《蔷薇少女》
用什么画的,李大叔不懂,但是浓淡青绿的叶片中,粉白的花朵仿佛就盛开在眼前,花瓣上的露珠都清晰可见。
而花丛中,面容模糊的少女正扭过头来,明明看不清楚五官是怎样的,可又仿佛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尤其那双眼睛,那眼睛里浓烈地几乎要溢出来的欢喜……
真好看啊!
不知道什么技法,什么虚实,什么明暗阴影……但就是好看!好看到两个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人,都震撼地挪不开眼睛,满心都洋溢着同样的欢喜。
李大叔看了好一会儿,一时间连孩子都忘了,愣是看了好久。
直到又有人闻讯赶来,低声发出惊叹,他这才想起——哦,我是来看孩子的啊!
他转了身子,很快又看到了左侧的一张图。
那是一幅……
该怎么形容呢?
远处是重叠白雪,日照金山,近处则是一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军人。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浓黑的眉毛上有星点斑斓的白雪,那双坚毅的眉眼正看着画外,仿佛直直注视着人的心。
他的皮肤有些粗糙,明明给人的感觉这样年轻,裸露出来的眼尾却已经有了淡淡的纹路,和隐约的冻痕。
厚厚的睫毛上同样有着雾凇一般的白霜,此刻抬眸注视,李大叔站在那里,竟下意识摸了摸胸口,与他眼神对视。
然后不知为何,突然涌出泪来。
好狼狈啊!
他呜呜咽咽擦着眼泪,明明早就知道孩子辛苦,可那一瞬间,却仿佛又看到对方坐倒在树下,笑着对他喘息:
“爸,我不后悔……”
莫名其妙的,他的眼泪一点也止不住,此刻被妻子扶到一旁,蹲在地上抽抽嗒嗒,又骄傲,又难受。
一旁的记者看到,“咔咔”迅速拍下。
而林雪风也终于脱离恭维问价的人群,赶紧拿了纸巾来:“不好意思,叔叔是不舒服吗?画不知你们满不满意,要到明晚画展结束才能送给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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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一旁气质温婉的阿姨也擦了擦眼泪:“林老师,谢谢你把孩子们画的这么好……她一个女孩子,我原本想着太苦了,太危险了,搞什么极限运动,不小心没了命的都有人……我就是怕影响她,不敢说……”
“我一直憋着……想让她回来……”
回来按部就班,房车工作,或者创业打拼,他们都能支持的,那多安稳啊!
可是,画中的孩子,又是多么幸福啊!
她怔怔回想着那幅画——
她从高处跃下,一双手握着滑雪杖,双板收在脚下,身形并不舒展,严严实实的滑雪服也没有展现她作为女性的窈窕……
她甚至同样没有露脸,只有那一双眉眼坚定地看着远方——
坚毅,又坚韧。
她的心不在脚下,在永恒的未来。
原来,这就是孩子的追求啊……摔断了腿,摔伤了颈椎,脸颊划伤,头破血流……
这些,都比不过她翱翔天际,征服雪原的那一瞬间。
她也落下泪来,而后握住了林雪风的手:“谢谢,谢谢你。”
……
画展圆满结束。
沈教授看着学生,满心骄傲:“你呀!你以前技法圆融,天赋又好,唯独情感力欠缺。如今可算开了窍了!”
那些日日夜夜的打磨与学习,汗水与努力,终于在此刻,在突破桎梏后,为他加冕。
林雪风也露出微笑来:“我也获益良多。”
他看到了李如星李如月的父母,原来,这就是正常的父母之爱啊!
再看看手机那些未接来电,长长消息,此刻终于深深吐口气,从此释怀。
在这一刻,沈教授看着自己的学生,仿佛一瞬间被打磨成通透的钻石,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