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两人往里走去。
“利儿还有十日满周,不若在我府上办了吧?”
“也行,有劳有劳——怎不见老祖宗?还有嫂子和奉儿呢?”于满问。
“都回房歇着去了,老太太身体不适,妤儿带着孩子去歇息了,奉儿玩疯了,现在在看书呢!”
“奉儿是个会成材的好孩子——玿儿什么时候醒?我还没见过他,我可是要和他多亲近亲近的,日后好带携带携我家利儿!”
“行!行!都依你!哈哈!”几人聊笑着,穿堂过院,聊着家常。
王玢在路上悠悠走着,迈上台阶,叩开相府的大门。老管家钱逢已在此等候多时,见着王玢,钱逢缓缓行了个礼,道:“公子。”
王玢停下,问道:“何事,钱叔?”
“老爷要您回来便立刻去见他。”
“相爷呢?”
“在中堂,公子快些去吧!”钱逢慈蔼地笑着。
王玢点点头,“这便去了。”便直奔中堂而去。一至堂前,便见堂内背手而立的王修,王玢顿足,恭敬地唤了声:“父亲。”
王修转过身来,摆手让王玢过去,问他道:“你去了谢府?”
王玢顿了顿,“嗯”了一声。
王修看着自己的孩子,叹了口气道:“你本不必多此一举,本就不曾收到谢家的请帖,去了倒是叫谢家耻笑,若是再惹出些事端,更是麻烦。你也知为父与那谢表不甚对头,不肯叫他看轻了去。”
王玢略微勾唇,转而敛去,抬首直面王修道:“父亲,王谢祖上之仇,与我和谢玿无关,我此举不过是想了结此番宿怨,又尽了些晚辈应尽之礼。且你们所谓世仇,不过政见不合,辅君本无高低,你们硬是要争个高下,何必如此固执执拗,庸人自扰?”若非知道王玢在谢府的所作所为,倒真是要信了他的鬼话,至于王玢到底要做什么,少年心性,实在无从猜起。
王修略微气结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化作一声叹息,摆手让他退下,道:“你去看看你母亲吧,她方才来找我要人,说是煲了莲子羹,要你尝尝。”
王玢道:“不消您讲,我自会去看她,告退。”便行礼离去,朝着菡和院而去。
王玢一入院内,便见一位美妇人举着银剪去剪院中茉莉,侍儿提着篮子在一旁候着。王玢面上露出笑容,上前唤了声:“母亲。”苗熜闻言回头,见是王玢,露出温和一笑,道:“玢儿来啦!快过来,坐着!”王玢乖巧地坐下,苗熜便吩咐下人去端羹汤来,她 笑着道:“我便知你回来定是要来我这,我便叫人煨在小厨房了!”汤一端来,苗熜便催他道:“快尝尝!小心点烫!”王玢勺了一勺送入口中,苗熜期待地问:“好喝吗?”王玢点点头,笑将起来。苗熜欣慰一笑,道:“好喝就行!等到下九我们便去净眼寺看你妹妹,我也做一份给她送去。我今日摘了些柰花,正好也做些柰花膏。”王玢一边喝一边听着,苗熜笑了笑,道:“你来给我打下手!”王玢笑着,点了点头。苗熜看着满面笑容的王玢,眼中略带伤感,轻声说:“记得穿素些,也正是你母亲的忌日,记得添几柱香。”
王玢笑容一顿,睫毛微垂,眸子中的星光黯淡了几分,道:“大可不必,母亲,平常便好。”苗熜眉微皱,语气带上几分严肃,道:“不可轻浮!尊敬逝者,况且是你的生母。”王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从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像您一样温柔,像您一样待我好。我以前会恨她,但我更怕她恨我,恨我害死了她。今日我看见谢夫人抱着她的孩子,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眼中满是怜爱之情,但我的母亲却不曾有机会这样对我!”
察觉到王玢的悲伤,苗熜面上露出一丝难过,眼里满是心疼,她伸手搂过王玢,抚着他的背道:“卢夫人,是位十分体贴又善良的女子呢!她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呢?我知道你受了苦,可是玢儿,你记住,你是有我在的,不管是你还是繇儿,都是我的孩子!我便是你的母亲!”
王玢刹那间鼻头一酸,点点头,却又笑将起来,如沂水春风。他的生母卢氏,与王修本是青梅竹马,只可惜卢氏自幼身子骨单薄。先帝三十一年,卢氏生王玢时因难产而撒手人寰,王修悲痛欲绝,为其守服三年,独自照顾着王玢,直到王玢七岁那年,王修娶了温婉可人的苗熜,生有一女名王繇。苗熜也是个可怜的,自幼体弱,故王繇出生时便是心衰,长至六岁,便送入净眼寺思吉大师名下做弟子,以续其命,此后苗熜便再难有一子。那时的王玢性格孤僻,又固执要强,总喜欢打碎牙往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