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经在相府所处的巷子口观望了半日,不见有人来,只在午后见谢表火急火燎地赶来,又满面愁容地离去。那人不禁感到好笑,谢表这老匹夫,果然认定了是王玢做的,他的心情变得明朗,竟在面摊坐下,叫了一碗阳春面,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观望。不久,便有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巷角,那人立刻警觉起来,便见一人从马车下来,步履匆匆地进了相府。看清了那掩人耳目之人的样貌,那人顿时大喜,立刻叫来老板将面钱付了便遁入巷中,弯弯绕绕走了许多路,最后闪进怀王府的侧门。
“殿下。”那人恭敬地在怀王面前站定。
怀王只着一身常服,支着脑袋坐在堂上。
“哦?常彗,可有什么收获?”
被唤作常彗的那人将自己看到的通通说与了怀王,怀王一挑眉,问到:“你确定,那人是钱军?”
常彗肯定道:“定是他,他虽脱去甲胄,换上儒装,但我肯定那就是他。”顿了顿,常彗补充道:“毕竟我与他曾经共事许久。”
怀王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也是,本王都忘了,你也曾是禁卫统领,十六卫哪个与你不熟?”
常彗没答应,怀王自顾自感叹道:“连左右千牛卫将军都成你的人了吗?你真的是心向太后的吗?”怀王心中困惑,他知道王玢动了他的人,他本以为是太后的授意,可他旁敲侧击太后,太后好似并不知情。那他为什么要动自己的人呢?钱军,又是否是王玢的人呢?
“西北如何?”怀王问。
“王玢安插的暗桩我没敢打草惊蛇,只让线人盯着,那暗桩只要接些无关紧要的情报,倒也没疑心我们是否发现了什么。”说完,常彗犹豫了一下,道:“殿下,属下认为,王玢,大有问题,不如尽早除掉。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怀王抬手止了他的话,道:“谢玿出事便是契机,若王玢确实是太后的人,便由他,若他已成为陛下的人,”怀王眸子一暗,“我自有法子对付他。再者,我何时说过,我是太后的人?不过是报恩罢了。”
常彗点头,临走时,他看着高位上的怀王道:“殿下,属下认为,儿女情长,殿下总是要放下的。”
怀王“嗯”了一声,挥手让他退下,按着眉心,似是在苦恼常彗的话,随后怀王大喊一声:“来人!备车,本王要入宫。”
王玢自钱军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暗惊,怎么会生了这种事。莫非是这次谢玿锋芒太露,是何人要置他于死地?王玢一时竟想不到谁有这么大能耐,于是王玢立刻备马入宫,至少此事得延缓。
王玢行至宫道,却被怀王截了下来。王玢行了一礼,心里挂念着谢玿一事,自是不打算同怀王进行无所谓的寒暄。
然而怀王却是没打算让王玢轻易离开,怀王笑道:“你这么火急火燎,却不是来寻我,着急入宫,可是去寻太后?那大可不必了,太后近来为梦所扰,静心安神,最不喜别人去打扰了。”
王玢应道:“你猜错了,王某告退。”说罢便要绕开他。
怀王却又拦住他,依旧笑道:“几日不见,何必着急走?此无事之秋,相爷也不是很忙,何不陪我聊聊?自上次相爷斥责我,我可是十分想与相爷冰释前嫌。不然,我只能去寻尹卿打发时光。”
“你当要如何?”王玢不耐,停下来看着怀王。
怀王便喜欢看王玢这般无可奈何的模样,怀王笑着,毫不在意道:“你要去找陛下,我不让你见到他。”
王玢冷眼看着怀王,心中燃起怒火,怀王笑着道:“我不会让你救他!”
王玢寒声道:“你拦不住我。”
于是王玢便错开怀王往前走,怀王面上笑容消失,眼里射出毒蛇般的光芒,冲着王玢的背影,道:“王玢,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王玢一顿足,瞬间明白了这个“不该动的人”是谁,心里涌起吃惊,但是,
“你也是。”王玢一侧头,眼中寒意骤现。怀王看着王玢离去的身影,脸色一沉。
王玢找到帝时,月美人正依偎在帝怀中,身上衣裳半褪,半遮半露一片大好春光,她的唇颈还残留着与帝恩爱的痕迹。当王玢闯进来时,目光几乎瞬间被那美人吸引,看清是怎样的光景,王玢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向帝,自动忽略那美人。王玢内心忍不住吐槽皇帝,白日宣淫,不知羞耻。不是他要看,太吸睛了,目光最先注意到的便是与最显眼的。
月美人一见王玢,惊叫一声,慌忙将衣服拉好,行了礼退下去。从王玢身边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