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温和，内心却是捏了一把汗。

“你接了谢玿一案？”太后问他道。

王玢心口跳了一下，沉声道：“是。”

太后似是放松一笑，语气随意地对王玢说道：“那便杀了吧，反正这谢玿自入仕以来，没少与那莫熠勾结在一起，哀家看帝似是很中意他，与其让他成长为鹤儿的拦路虎，不如趁此机会杀了他。”

王玢默不作声，太后朝高座走了两步，无人作声，便回头看着王玢，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

王玢笑了笑，道：“臣正在较量其中利害。”

太后不免好奇，道：“怎么，留着他还有用？哀家已是后悔让他入仕了。”

王玢笑着替太后分析道：“谢玿尚年轻，较谢表那老匹夫来说更好拿捏，谢表爱子如命，拿捏了谢玿，就等于拿捏住谢表，此乃其一。只消您一句话，便可左右官位升降，又何必怕区区谢玿，自寻烦恼？这是其二。且这次谢玿出事，老匹夫以为是我的手笔，若谢玿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那老匹夫会与我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便更不可能拿下谢表了。此一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可取。总而言之，谢玿，得留着。”

太后深深思量，赞同道：“姑且留着吧。不过，”太后看向王玢，怀疑地问：“此事你并未经手？”

王玢肯定地摇摇头，太后不觉皱眉，自顾自道：“哀家本以为是你的手笔，竟不是你的话，那会是谁？不知是敌是友啊……”

王玢原以为太后已知晓是怀王一手策划此事，看太后这个反应，怀王竟是不曾告知太后，王玢的心逐渐沉重，这也就意味着怀王并未靠着太后的力量，而是自己，这比太后插手来得更糟糕。

王玢离了皇宫，马车直走相府，却在半道被大理寺正黄颀拦下。黄颀似是火烧眉毛般，来不及同王玢客套，连基本礼数都不顾了，径直冲上马车，将车帘一掀道：

“相爷，地牢出事了！”

王玢心尖一颤，呼吸一滞，脑中“轰”地一下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与不安几乎将他淹没，想也不想，他立刻令高忆快马加鞭赶往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