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尉严去户部应卯的第一天,户部侍郎不敢让他做大账目的规整,只好给他一点简单的账目,分发岁赐啊,修缮庭院啊,膳房用度啊,他本身一看字就头疼的很,硬着头皮看了一整天,回家的时候,一直在夸连示嘉厉害。
“我今日理了户部的一点小账目,才发觉你是真厉害。”
“殿下谬赞了。”
“没有谬赞,我说的是真的,我今天算了一天才算完了皇子岁赐的账目,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快,那几个户部侍郎对着我也说不出真话,一直在夸我,说我算的好。”
“第一天接手的话,殿下确实算的好。”
“你没骗我。”
“我怎会骗你,”连示嘉给他夹菜,“好啦,在家不聊公事,殿下不是还要练武吗,我让人给你清了一块平地出来,吃完饭去消消食,然后早些歇息吧。”
“好。”程尉严低头吃饭,一不说话,饭便吃的飞快。
“吃慢些,不好消化。”
“好。”
“我看殿下被夫人管的服服帖帖的。”晚膳结束的时候,云霜说道。
“并不是我将他管的服帖,是他愿意被人管着,愿意被人关心。大伯说得不错,他是个好人,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情爱,但是我的日子过的并不差,甚至要比其他王妃好得多,因为他不会亏待我。”
“夫人从前在连家对二少爷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恐怕对殿下并不是没有情爱吧。”
“你都发现了,他却没发现,你说好笑不好笑,”连示嘉从房间的窗子看出去,正正好能看见舞剑的程尉严,她特意选了这个位置,只不过是想多看他一眼罢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与他二人,皆自得其乐。”
程威严的一招一式都非常的熟练,就好像已经练了万万次,一丝不苟的练着,连示嘉从前觉得练武简单,学会便是好了,但是认识了程威严,才知道,练武同读书没什么区别,需要温故知新,需要千锤百炼,只有把最基础的一招一式都练好了,才能学以致用。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思,只是这情感来的迅猛,让她一时间难以招架,好像她从来都不知道世上会有这样的男子,他好像天生就被磨平了棱角,他好像一直都在委屈自己,他越是这样,便越让人心疼,越是这样,越想爱他。
剑气渐渐减弱,他应当是有些累了,把长剑扔给了郑南。应是看见了连示嘉站在窗台前看他,程尉严放下剑便走了过来,两人,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望向对方。
“夫人好兴致,在这里,赏景?”
“在想明日要不要买几株树来,种在房子周围。”
“都行,看夫人的意思。”
“殿下没有喜欢的品种吗?”
“我没什么忌讳的,都可以,不过听说最近府里开支较大?夫人有买树的钱吗?”
“我挪了很多钱,投了京城的几家店面。”连示嘉听不出程尉严的喜怒,只知道程尉严这是为了探听那些钱的去向,于是对买树的钱财一事,避而不谈。
“收成如何?”
“这几日太子受伤,朝内外人心惶惶,倒是亏了点。”
“无碍,这是常有的事,”程尉严向前走了一步,“夫人若是图求保险,不如投米店面店,这些店面的收支向来均衡,而且时常溢价颇高,影响百姓生计。”
连示嘉明白了程尉严的意思,他是想控制粮食的售出,若是粮价溢价,容易引起暴乱,而粮店控制在她手中,时刻把握粮食的价格不至于过高或者过低,那对于百姓而言就是一件幸事。
“我前些日子,找了几个镖局运钱,过两天,会有银两入府,不只是买树的钱,开府之后,府里事务繁多,要钱的地方也多,如果不够,你再同我说,”程尉严想了想,又说,“夫人开府应当置办衣物了。”
“我倒是不必......”
“我第一次在连家看见夫人的时候,就是一身嫩黄色的衣服,衬得夫人很是窈窕。”
“嫩黄的冬衣穿着显胖。”
“冬天本身就是要白白胖胖的才好啊。”
“殿下倒是颇有独特审美,只怕没几个女子能入您的眼。”
“我啊,”程尉严笑了,他笑起来眼睛微眯,浓密的睫毛下垂着,根根细长,很是好看,“我以前倒是去过一次花楼,找人聊的公事,应当就是你大伯,第二日醒来,郑兴说我聊的开心喝了酒,非要给连烛耍剑,砍坏了不少东西,还差点把花楼给烧了,而后西塞城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