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示嘉让郑兴传信去调粮食，直接从程尉严准备用于军粮的粮草里调遣。

“夫人，这样不妥吧，这些粮草都是殿下为了打仗准备的。”

“打什么仗？再打仗下去百姓就饿死了。”连示嘉怒道，“既然殿下说了，一切都听我的差遣，那你就照我说的做，如果殿下怪罪下来，我自会担着！”

“遵命。”郑兴拿着连示嘉的手信去调粮。

郑南正巧拿回了水龙司的地下暗河图。

“夫人，请看！”

连示嘉的手指随着水流的路径一路看过去，其中交流互通诸多，只是有高有低。

“粮食 为重物，想必会随着水流一路往下，”连示嘉圈了几处地方，“郑南，你带人去瞧瞧这几块低处，是否有粮食，记得一定要找水龙司的人合作，就说，查粮食失窃的案子，需要配合。”

“是！”郑南也不多说，拿着地图又走了。

整个王府都忙碌起来，管家带着几个账房去数银钱。

连示嘉自顾自的谈起：“这样多的粮食，被水泡了这样久，不知道还能不能吃。”

“夫人别担忧了，如果 能找到粮食，洗洗晒晒还能做救灾之用，低价出售，有总比没有好。”

“对，有总比没有好。”

连示嘉心里想着程尉严，也没心思继续做事，回到了卧房。

冯重对着程威严施针，将几处催醒的穴位都扎得青紫，人才稍稍有复苏的迹象。

“怎么扎成这样！”连示嘉看着他淤血堆积的虎口，泪水忍不住的泛出。

“不扎成这样不会醒。”冯重叹了口气，“他中毒有些日子了，只是一直在用内力压制，此事恐怕非同小可，我建议夫人将此事告知皇帝，敢杀统帅者，也敢弑君。”

连示嘉心中惊愕，她这辈子都没接触过这样大的灾祸，就好像天上裂了一个大洞，众人拿着补天石却无计可施，只能遥遥相望，眼看着一点点塌陷。

有冯重的推测，程威严这段时日的怪异便不奇怪了。他恐怕早就心中有数，只是碍于稳定朝局，所以一直未曾说出口，还想力挽狂澜一番，最后却只能黯然神伤。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连示嘉起身，“云霜，更衣，我要进宫面圣。”

——

原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皇帝很快便召见了她。

“尉严今日还好吗？”皇帝一开口便是问程尉严的状况，现下大军统帅重病不起，军粮不知去向，朝中人心惶惶，他这样担忧也是应当的。

“陛下，儿臣今日前来，是为了殿下中毒一事。”

“中毒？他不是风寒？”

“没错，夫君中途醒来过一次，直言自己并非寒气入体，我管他毫无食欲，但身体虚弱，也猜测他是中毒，于是遍寻神医，遇见一位，也说他是中毒，现下在用银针催醒，只等他醒来进食之后，才能配合银针排除毒素。”

“何人敢对我朝王爷下毒！”

“儿臣也觉得奇怪，便想着先来禀报父皇。”

“你心思细腻，这样是好的，只是你在府中也要多加小心。”

“儿臣明白，”连示嘉目的已经达到，就想要离去了，“只是现在夫君还未醒来，儿臣得回去照料，儿臣告退。”

“去吧。”

出了宫门，云霜才敢开口。

“宫里怎么多了这样多的守卫，吓死我了，我都不敢说话。”

连示嘉摇头：“人心惶惶，恐怕要有大难。”

回到府中，连示嘉总算是空闲下来，守在了程尉严身边。

她忽然有些庆幸，还好，程尉严让她平日里就参与各种事务，还好他给自己留了大量的选择，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知殿下何时能够醒来，”她抚摸着程尉严身上青紫的痕迹，那一个个针眼都深的吓人，结着不小的痂，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揉着伤口边缘，想让淤血早些消解，“夫君，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在气我不理解你，只是我无法做到目光有多长远，我只能看到现在，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你醒来，等你带着皇城军，踏破洪丹的阴谋，我也在等，等你醒来。”

连示嘉从前很少感觉到悔恨，但是此时此刻，她隐隐感觉到这股情绪在心中蔓延。

“人家都是丈夫心疼妻子，怎么到我这里就是反过来的，哪有这样的，”她红着眼眶骂道，而后又软下声来，“只是你身边都没有什么人，若是连我都不心疼你，那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