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成一个正方形。
“鸭子步,开始。”
九班长慵懒又令人绝望的命令发出,我们不得不执行。
鸭子步就是蹲着用两腿向前挪动。我回忆起这段经历的时候还挪了两下,然后笑着取出了膏药敷在膝盖上。
围观的新兵越来越多,我们看到宿舍楼里站满了人,我倒觉得无所谓,之前那袜子不是白穿的。
十分钟后,大家都顶不住了,因为太累、太屈辱,所以俩哥们不知道为什么打了起来。
正巧,连长路过此地,在倾盆大雨中为我们排长的心头火浇上了一桶不掺水的汽油:“杀!都杀光!”他喊着。
我想,连长疯了。因为他无法收回他说过的话。
九班长带我们玩了一个新游戏:兔子跳。
我们将两只手搭在耳后,比出两个二,蹲在地上,左脚与右脚反复前后跳。伴随着九班长“一二一”的口令,我们透过雷声、雨声和风声,听到了宿舍楼里的笑声。
把丢人的事做到极致就不丢人了么?
午饭过后,我们再一次迎来了熟悉的科目:蹲姿。
这次是蹲姿五练习:我们低着头蹲在板凳上,两只手在耳后比出两个二,头和后背顶着方正的被子,被子上顶着脸盆,脸盆里装水。
大多数人的脸盆很快就掉了,极个别脸盆没有掉的,变成了九班长的沙包。
我们都认为从板凳上被踢下来反而不疼,因为会同时碰倒身边的人。
下午,他们又研发出了一种新玩法:喊口号。
原地跑步抬腿的同时,排头喊一二三四,全排跟着喊一二三四,从第一个人喊到第四十四个人,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小了,就从排头重新开始。
一排一班的班长对我们说:“遭老鼻子罪喽~”
我们就这样喊了两个小时,其实我们的腿根本就抬不起来,所以中间穿插了休息项目:俯卧撑。
我们三排的新兵的俯卧撑被分为了四个口令,喊到四就算一个俯卧撑结束。
我们从没听到过四。
就这样,晚饭时间到了。
我们没有人能够拿起筷子,只好用手抓,我们突然感到菜量变大让我们头疼。
吃完饭,我们感到些许的轻松,因为我们能端得起空盘子。
我们在电视房进行体能项目,看新闻的其余几个排的新兵,就像见鬼一样看着我们。
雨还在下,没停过。
我们认为电视房里的汗水比室外的雨水更多。
熄灯前,骨干们突然冲了出去,留下金恒看着我们。金恒好像有预感似的,拿起了一根烟,打开窗户抽了起来,我们趴在地上。
我不明白,这烟有什么好抽的。直到一年后,我也给风点上了一根烟。
排长带着班长们回来,面如死灰。
他对金恒说:“教导员被调走了。”
他们都点上了烟,嚼起了槟榔。
雨声和风声变得异常大,一墙之隔就像两个世界。
我们清晰地感受着室外的狂风暴雨。
室内是理想破灭的死寂。
“解散。”金恒看着空气,平静地说道:“解散吧。”
我们趴在地上,将泪水融入汗水。
新兵营期间最后一次整顿,从上午九点开始,进行到晚上九点,持续十二个小时,以教导员被调走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