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能说的，跟老爸打着电话，也许我只是想家了。

“我们谁都不能把握自己的明天。”老爸在电话那头对我说道：“儿子，你学会自己做选择。”

我荒唐的认为老爸突然开窍了。他居然开始尊重我的选择。

“怎么做选择，咱只是最小最小的小兵。”我说道。

老爸说，不要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我的判断能力，包括我自己的情绪。

这几个月，新任队长于忠一直在指挥我的工作，而邹烨辰，成为了旁观者。

新任的副队长大石对我十分器重，从我们搬回连队开始，就是他带着我购买崭新的连队设施，将连队生活设计得多姿多彩。

不过，大石的所有决策，都受到了部分女兵的影响。

我面临转改，可以从新兵升级为一级兵。

“班长又要休假啊……我去，休这么久？”

邹烨辰填好了休假本，我知道，属于我的假期也快要来了。

“是啊，小石，就当提前退伍啦！休完假回来没几天就要彻底滚蛋喽~”

我看着如释重负的他，老队长满脸的红光，但眼神却是那么复杂。

“班长，您以后还留在D城吧？”我问道，毕竟他对我已经很照顾了。

“不知道呢，有什么可留的呢？为了你，我可以留在这里！哈哈哈哈！”他笑得很灿烂。

当晚，邹烨辰来到宿舍，掏出一盒烟然后对我说道：“小石，我跟你聊一聊。”

“班长，我还不会抽烟呢。”我边说着，边跟着他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我笑着对他说：“班长，咋啦，想我啦？”

他还有四个月就要走了，今年是他当兵的第十六年。

三月份的先进个人，并没有评选给我，再一次给了刘忠旋，尽管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三月份又评了一次。

他说：“跟着于队长干得怎么样？听说三月份的先进个人，他没给你？”

上来就给我一个暴击。

“是的班长，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说道：“我们三月份咋会评先进呢？”

他像以前一样温柔，轻声对我说：“这个事啊，你不要想了，但是我走之前跟你说最后一句，你跟着于忠，什么也得不到，你多久没训练过了？每天都在熬夜加班吧？先进个人他给你了吗？”

我说：“班长，我是文书，就在他手底下干活，我没得选啊！”

他说：“你永远都有得选，没人拿枪逼着你干，你要做的，就是努力学习，考上军校，毕业以后回来指挥他干活。”

我一向不是个爱学习的人，我在先进个人、于忠、军校之间做不出任何选择。

我看着弯弯的月亮，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小时候晚上出去玩的场景，我以此来逃避思考，我不想动脑思考这种两难的选择。

邹烨辰笑了起来，说道：“很纠结，是吧？”

我说：“我从没做过选择，我从小一切的一切都是爸妈让我去做的，所以我很擅于执行。”

邹烨辰感到很无语，他接过了话，对我说：“跟你爸妈有啥关系！你这孩子，遇到困难抱怨爸妈？”

我说，每个人家庭情况不同。

他说：“是啊！有很多人，他们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见过，有些见着还不如不见……”

我意识到自己该转移话题，便对他说道：“我们都有自己的人生，只要还活着，我们就要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你该做什么？”他反问我。

我说：“咱还是聊家庭吧。”

我又纠结了，我总是纠结。

他说：“小石，记住我的话，跟着天铭好好干，不要跟于忠鬼混，他一直在耍你。”

我看着月亮旁边的云，我天真地想，如果我也能活得像空气一样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我重复做着那些做了无数次的工作。

“小石！穿上作战服，来操场！”

于忠在电话那头喊道，这家伙肯定是让我去保障军医们的射击训练。

所谓射击训练，就是瞄着靶子聊天，每组聊上半个小时，就算训练结束。

我走到操场，发现空旷的操场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草。

于忠走了过来，对我说：“回队里，拿十个靶子，你自己拿就行，新兵都在保障我干活。”

四十度的气温，看不见太阳，所以我再次回到操场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