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思清院时,徐伯已经将南宫诗清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内院里,没错,是全部,就连被褥都搬来了。
南宫诗清有些无语,看着杂物堆满了原本陈设简单的屋子,她很是头疼。
“桃枝,你唤人将这些都给处理了吧!”南宫诗清垂头丧气,完全没有想要收拾的斗志。
桃枝手里的活一直都没停下过,天色晚了,她要赶快把床铺好,但听到公主吩咐立马就停下了手里的事。
“全部不要了吗?”桃枝疑惑的问。
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是这么些年皇上皇后陆陆续续赐下来的,之前公主可宝贝这些东西了,一直都是有好好保管的。
“全部扔掉!”南宫诗清话里带着些杀气。
桃枝看着公主的模样只有欣慰,她都不需要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公主,因为这样的公主她不知求了神佛多少次。
她自小陪在公主身边长大,娘娘过世后,她们相依为命,一起受着苦挨着骂才在那个波诡云谲的宫里活下来的,那时候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但至少公主和她也总会因为什么事情开心大笑,又会为偶尔的满足感到充满希望,这样也算是鲜活的在活着吧。
突然有一天,皇上派了人将公主从冷宫接了出去,还不准她跟着,她便只能每日的等着公主回来,可每一次公主回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各种各样的伤,她不敢问,问了也不敢听。开始的时候公主还会因为委屈掉眼泪,在上药的时候还会喊疼,可越是往后,公主渐渐地就冷了,不再哭不再笑不再喊疼也不再抱怨。
其实桃枝一直都知道公主要的是什么,她只是渴望亲人害怕孤独。
可她一个丫鬟都知道,渴望亲情是为了要被关爱,而不是像公主一般把自己弄得没有人味才能讨来的那么丝丝暖意。每每看到公主浑身是伤又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心里疼极了,甚至都有了不顾一切想骂醒她的冲动!
可有一天夜里,她曾听到了公主半夜里起身自言自语的话:只要她能让父皇母后满意,她就有父母...
那时候桃枝才真的明白,公主并不需要有人将她骂醒,因为她一直都是醒的,一直清醒的任由自己陷入那场用亲情做诱饵的骗局里!
后来,桃枝能做的除了陪着她沉沦,还眼睁睁的看着她清醒的做着梦,梦里的她渐渐失了本心,开始麻木残忍阴冷,最后彻底的成为了皇上手里最听话的刀。
“桃枝。”南宫诗清看着眼眶含泪的桃枝,她连忙起身走到桃枝身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桃枝回过神,双眼的泪珠早已流满了脸颊,还不待她说什么,整个身子就被人紧紧圈入了怀中。
“对不起,谢谢你。”南宫诗清紧紧地抱着桃枝哽咽地说。
对不起,上一世是我弄丢了你。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公主!”桃枝嚎啕大哭,她抱着的手死死的揪住南宫诗清的衣服,感激地说:“公主,你终于醒来了!”
南宫诗清鼻头一酸,眼泪如湍流倾泻而出,或许只有她们彼此才能明白桃枝说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吧。
主仆二人忘乎所以的抱在一起大哭着,完全忽略了这是思清院,门外赫连煊和白简已经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了。
赫连煊并未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就只是听到了二人的哭声,明明桃枝是哭的最大声的,但不知怎的,赫连煊的耳朵里好像只有南宫诗清的声音。这是赫连煊第一次听到南宫诗清哭泣,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他都从未见过南宫诗清如此忘我的发泄情绪。
夜风凛然,院子里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一暗一明。
南宫诗清哭得有些累了,费力睁开被泪水糊上的眼睛,她看到了门外被烛火反射出的两个黑影。
她擦掉眼泪松开了桃枝,用眼神示意桃枝门外有人。
桃枝反应极快的擦干眼泪,迅速的整理了衣裙,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
“王爷。”桃枝装作震惊的看着赫连煊行礼道。
赫连煊也未拆穿的回了一个嗯。
“床已经铺好,王妃命人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扔掉。”桃枝将南宫诗清的意思传达。公主身旁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丫鬟近身侍候,之前在别院的使唤丫鬟也没跟着过来,思清院又都是王爷的人,她也不好使唤。
赫连煊就只是侧头看了一眼白简,白简仅消失了一会儿便带来了几个下人,用非常惊人的速度就将屋子恢复了原样。
事情弄完了,白简和桃枝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