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出,好不容易君桃怀了,也因贪食流掉。
云起说过黄氏好强,性格泼辣,她不得不怀疑顾成峰没有子嗣是不是和黄氏有关。
那么君桃失去的孩子……
不是这样。
陆安然兀自摇了摇头,她太把自己的思绪框架住了。
若君桃的死和顾府或者黄氏相联,那么其他几个死者怎么说?
不等她再想出个子丑寅卯,外面有个陌生的声音喊她,一声比一声接近。
陆安然刚站起来,来人人影一晃闯了进来,接着,情不自禁惊呼一声:“嚯~!”
空荡荡一间房,两具白骨并排躺在正中间,头颅上眼眶空洞幽深,骤然对上,寒气直冲脑门。
陆安然看到被吓白了脸,半晌没有动静的男子,取了旁边地上一块白布盖上,走到门口平静的声音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身着稷下宫学子服,左边胸膛用银线绣了一个‘文’字,代表文政宗。
因为尸骨被盖住,男子好歹能回过神,脚步往后一退,被太阳一照,阴冷寒气从身体嗖嗖晒灭,整个人才像重新活过来般,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叫路通,是梁夫子让我过来通知你一声,你那位侍女和麓园曹管事吵起来了,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陆安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春苗是比较活泼,但她到底在陆家多年,行事很有分寸,怎么会突然和麓园管事吵架。
“话既已带到,还请师妹赶紧前去,我先告辞。”
稷下宫不以年岁论,而是宗派排序。
比如文政为首,其他宗派皆要称呼他们一声师兄,所以他这一声师妹并无错处。
陆安然颔首:“多谢师兄。”
她没发现路通一转过身步伐都急促了,好像要逃命一样离开了这个地方。
—
陆安然到了麓园,远看原该她住的小院,房子没了,只剩下一堆废墟。
“来了,来了,她来了。”
陆安然不管周围指指戳戳,走到最前面,春苗背对着她拦在曹管事面前,双手叉腰,虽身材娇小,然气势凌人。
“什么叫没有?你们稷下宫欺负人是吧?当初给我们家小姐安排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我们小姐不计较是我们小姐气量大,合着你们当我蒙都陆府好欺负不成?”
“还有,今天我把话摆在这里,没有也得有,否则我们一起去找大夫子评评理。”
“房子好好的就塌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要我们小姐住在里面出事,你们赔得起吗?!”
……
春苗叭叭的一堆话,压根没有给曹管事反驳机会。
终于,曹管事怒气涨到极点,大声吼道:“雷劈了地,要找就找老天算账去!院子满了就是满了,别说大夫子,你告到柳相面前,我也是这句话!”
说罢,手狠狠一推,把春苗推开,快步走了。
春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叫后面的人一搀扶,勉为其难稳住了,一转身对上陆安然平淡如昔的眸子,刚才还叫嚣不停的气势瞬间消散无影,嘴唇一抿,眼眶居然开始红了。
“小姐,他……”欺负人。
陆安然抬手拍了拍春苗脑袋,“嗯,我知道了。”
春苗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咬咬牙道:“小姐放心,奴婢现在就去找大夫子,凭这稷下宫在王都什么地位,连个住的学舍都没有,说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陆安然安抚道:“先去里面收拾一下东西,看有没有损坏遗失。”
春苗叫道:“哎呀,小姐的书!”急急忙忙的朝废墟堆里冲。
陆安然却没有跟着过去,她慢慢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院门口的位置,眼帘半垂,整个人立在风中。
青袍翻动,犹如青云急走,但风再大,地上的人巍然不动,似山顶雪松,笔直挺拔。
看热闹的人很多,不过目光都落在陆安然一人身上,眼中神色不尽相同。
定安郡主抚过新上色的丹寇,嘴角往上翘,显然心情很好,余光轻蔑的扫过陆安然的方向,意兴阑珊道:“走吧,本郡主对落魄山鸡没多大兴趣。”
一群人跟着离开,原本的位置空了一大块。
当初恩荣宴上好奇过陆安然身着服饰的谢芸眼中流出一丝不忍,“她有点可怜哦。”
旁边要好的姐妹拽了拽袖子,低声道:“你同情她,你傻啊,想要和……作对吗?走了。”
谢芸犹豫一下,咬着唇和同伴回去了。
隔了几个人的另一个女子,目光讥诮的从谢芸身上收回来,转身走了几步,想到什么,眉头拧在一起,形容颇为不耐烦的回头对陆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