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行礼道:“年轻气盛未必不好,太子乃储君,日后要担天下大任,若没有手段谋略,皇上才该担心。”
皇帝的面容叫廊柱遮挡,看不出神色,周身气场在暖阳下逐渐缓和,“爱卿的意思,让他接着查?”
柳相知眼睛半垂,道:“帝丘一带混乱已久,太子此次主动前去算不得好时机,但正因着这点莽撞,反而打个措手不及,兴许成了好事。”
“东边赶走海盗,西南又起流寇,南边悍匪横行,还有……”皇帝停顿,转身看向北方天空,“北境。”
柳相知敛眉道:“比起前朝民不聊生,在皇上治下,天下太平,已有盛世景象,然大业疆域辽阔,又怎能处处都作王都。”
“爱卿所言朕明白,不过北境始终是朕的心腹大患。”
柳相知同看向北方,其他再乱都能镇压,所需时间长短罢了,唯有北境,从前朝到现在从未真正收服过。
王且端着一个盘子过来,跪地举过头顶,“皇上,服仙丹的时辰到了。”
从宫中出来前,柳相知喊住王且,“王公公,皇上还在服用丹药?”
“回柳相,自东岳真人献丹以来未曾停过。”
“丹性有毒,多用未必佳。”
王且为难道:“这话老奴可不敢说,不过柳相您放宽心,东岳真人的炼丹方式与众不同,乃仙草仙兽提取而成,料想如同补药。”
柳相知微微颔首:“以东岳真人的为人,本官倒是信得过。”
“可不就是,东岳真人是真有些道法在身的仙人。”王且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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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尚离开提刑司,骑马绕过护城河,一路朝北城门走。
皇帝将平寇的任务交给他,自也拨了人马——可自行从狼山大营中挑选一千人。
祁尚握了握手中令牌,连日憋屈尽数退散,浑身上下只觉得叫风吹的痛快,夹紧马腹,不由得往后甩鞭,催马快速奔跑。
他是武夫并非莽夫,年纪轻轻担任都尉已看出皇帝对他的器重,他心里清楚皇帝对他的迁怒,但毫无怨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坦荡荡。
事后皇帝到底念及祁尚是个人才,不介意给他机会立功。
才有如今让他领令亲自点兵,去往西南平寇。
一路意气风发,却在看到前面一人拦路时急急勒住缰绳,扬尘散开,对着地上的女子道:“竹心?”
祁尚记不得太多女子的脸,但竹心是苏湘湘身边贴身侍女,总是见过几面。
竹心款款一礼:“小姐听说参领不日将要远行,特邀参领一聚,以薄酒相送。”
祁尚两边眉头往中间挤了一下,很快回道:“多谢小姐相邀,遏之定赴约。”
竹心交代了时间地点后,避到一旁,看着祁尚打马远去。
直到从狼山大营回城,将马交给酒楼小二,祁尚还有些纳闷这场不明不白的邀约。
苏湘湘名满京城,祁尚也是年轻有为,双方父母都为这场结亲由衷高兴。
祁尚从未想过对今后的妻子有何要求,在他看来结发夫妻,携手共勉,之后子女孝顺,家庭和睦,最重要人品心性,其余外在一切有的话更好,没有也不强求。
祁尚一步步踏上木制台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但他知道苏湘湘不为这桩姻缘欣喜,他这位未婚妻才气纵横,人也风雅,从给侍女取名就可窥见一二。
一为竹心——竹解心虚即我师。
一为香韵——香中别有韵。
读来雅趣。
相比较,祁尚属于不解风情。
故而结亲成仇非他所愿,所以今日赴约也是问清楚对方心意。
手背才挨上房门就被推开,祁尚仍旧敲击两下才进去。
中间圆桌上确确实实准备了一桌酒菜,但原该在里面的苏湘湘不见人影,倒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香味萦绕鼻间。
饶是没人,祁尚仍然目不斜视,“苏小姐可在?”
回音空响,却无人应答。
祁尚不喜这味,走到窗前打开窗,刚要转身,忽而感觉身后一道黑影扑来,立马迅捷的一闪,一招擒拿手。
然而,握在手中的出乎他意外是一截皓腕,柔肤如雪,软的像云一样,好似他再用点力就拧碎了。
女子嘤咛轻哼,柳眉轻蹙,很有叫人怜香惜玉的柔弱妩媚。
“参领,你弄痛我了。”
祁尚连忙甩开,“香韵?你家小姐呢?”
被祁尚当作歹徒擒拿的香韵清浅一笑:“小姐让奴婢好好伺候参领,这一桌酒席,便是小姐赐于我们。”
“胡闹。”祁尚脸色有点黑,“既然没有别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