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上心,草民深感惶恐,不过验尸得先有仵作,即便世子您在这里,仵作又怎么办?”
“仵作?我带来了。”云起握着扇子一指。
视线所及,一位年轻的姑娘。
郑缚美再度发出好奇的声音,“你居然是仵作?!”
陆安然拧了拧眉头,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一时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抬眸看向云起,后者挑眉浅笑,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
提刑司司丞在此,仵作亦就位,就好像专门为了这一场验尸断案而来。
林文夫妇脸庞情绪变得复杂,明明是满月喜宴,怎么突然间变成这个样子。
生者多少对死人和鬼有些忌讳,更何况还是一个新生儿,林夫人咬着唇,满脸受伤道:“不能改一天或者换个地方吗?”
郑缚美冷笑:“胡家的地方办胡家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林文呐呐:“惠心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适才法师还说要超度引魂,这突然又开棺验尸,怕是惊扰亡者。”
“美灵姐姐气的棺材板都掀开了,哪还管惊不惊扰不扰,你们夫妻要再推三阻四,我倒怀疑你们居心叵测。”
郑缚美一句话,让林文夫妻不好再说什么。
马旦端着仙风道骨的严肃脸,说道:“贫道刚才掐指一算,胡家小姐红尘俗事未了,才将她束缚住了。现在若强制超度,容易使她魂飞魄散。最好的办法是化其怨气,解其心魔,再以水火炼度,方达目的。”
话说到这里,胡老爷又坚持,其实其他人多说无益,只要胡老爷一日不死,这个府邸真正的主人还是胡老爷。
云起撩起衣袍施施然坐下,挑眉道:“商量好了?那就开棺吧。”
胡老爷一招手,管家去外面喊来两个强壮小厮,双手一搭,把重新盖上去的棺盖一把掀开。
顿时,冲天的味道充盈满室。
胡老爷手指紧紧拽住椅子扶手,指骨都发白了,眼珠子更是一动不动,里面全是痛苦的神色。
小厮抓起地上一把斧子,对着将棺材钉死的镇钉问道:“老太爷,小少爷和小小姐的这几个是否也要打开?”
胡老爷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眼泪再次不受控的滑落,咬紧后槽牙道:“开,都打开。”说完,好像支撑不住,颓丧地往后倒。
胡家族人和郑缚美都偏过头去,不忍看这个场面。
‘砰砰砰~’连着几声响,小厮把棺材钉撬开,里面三具孩童尸体安详躺着,因为每个人脸上也都作了小像,再看到几个孩子纯真可爱的面庞,堂内响起一片啜泣声。
胡老爷擦掉眼泪,他不看地上的棺材,对着云起说道:“云司丞,后面的事,烦劳。”
不以交情相称,要云起公事公办。
云起颔首,对着陆安然抬了抬下巴,“陆仵作,开始吧。”
陆安然迟疑在原地,是她熟悉的棺材,死者,甚至尸臭味道如故。她应该像往常一样抽出鹿皮手套,在周围洒上药粉,口中含一片生姜,按部就班地做着验尸有关的事。
可是现在她迟疑了。
周围人目光全放在陆安然身上,本来了心里就嘀咕这么年轻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仵作呢,见她迟迟不动,又都看向云起,眼神里多少带着点不赞同。
林文神色复杂,心想云起此人,果然是王都出了名的不靠谱。
在各种不同的目光注视下,云起轻轻叹了口气,从上首起身走到陆安然身旁,玉骨扇一开,掩着嘴唇,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你不是苦恼自己是否胜任仵作一职吗?等你验完这一场,你就能找到答案了。”
陆安然垂着的眼睑一点点打开,清黑幽静的眸光对上云起,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底清楚看到一闪而过的纵容的笑。
云起的语气温和得近乎呢喃细语,“放手去干,我在你身后呢,我的陆仵作。”
陆安然眸光一颤,长睫盖住眼睛,交握的手指头微微用力,当指尖掐肉的疼痛传递回大脑,她整个人忽然像被刚才的大雨又淋了一场。
从头到尾,酣畅淋漓,同时也神清气爽。
当她再次抬眸,眼中迸发出一丝光彩,比满堂光照更加明亮璀璨。
“去吧,我相信你。”云起伸手,揪了一把了陆安然的发尾。
陆安然偏过身,抿唇想了一下,道:“如果我今日得到一个答案,我也回你一个答案。”说完,不再踌躇,倒出一颗药含在嘴里,利落地抽出鹿皮手套带上。
云起在原地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微勾,缓缓笑开。
—
不是他们带有偏见,但陆安然一个穿着不凡,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年轻女